让自己吓一跳的样子就想笑……
怪了,自己不是最膈应在这种欢天喜地的时候伤春悲秋么,怎么还犯这个毛病了呢?
许朝阳收敛了心神,却觉着眼睛发痒,用手一擦,不知道什么时候眼眶竟然湿润了,睫毛上都是泪水。
想想死在战场上的那些人,眼下活着的他们无疑是幸运的,起码还能安稳的在这儿吃顿饭。
“朝阳,敬你我夫妻的第一个‘年’。”
“大哥,敬咱们的第一个‘安生年’。” “团长,敬咱们第一个没在枪林弹雨里过的年……”
许朝阳也不知道自己喝了多少,面前的二大碗一次被一次倒满,身边被敬酒的兄弟们频繁抡起筷子喊:“喝酒吃菜不算赖!”
可许朝阳却一口菜没吃,他不是不饿,像是又体会到了专属于自己那个时代的安逸,他想将自己那个时代的安逸带给眼前所有的兄弟们,带着他们从硝烟中走出去。
许朝阳站了起来,醉眼朦胧的端着酒碗,大声喊道:“都听好了!”
“以后,不管咱们遭遇什么;也不管再碰到谁,你、你、你……”许朝阳用目光扫过在场的所有人,又把酒碗一扬,扫向了其他人大喊:“谁也不行先走,都他妈得给老子活到将鬼子赶走那一天,到时候,老子就买一个大院子,咱们再也不打仗了,下一窝又一窝小217团!”
“干!”
许朝阳抬手将酒碗里的酒都喝,屈勇瞧着许朝阳的姿势补充了一句:“这不得扬出去半碗啊?都崩我脸上了……”
哈哈哈哈哈!
所有人都在哄笑声中站了起来,在整个大沽的烟花爆竹声里,于大沽唯一一处没有烟花爆竹声响的环境下,一个个都端起了酒碗:“干!”
许朝阳不记着宴席是怎么结束的,他只知道耳边不停有人再骂:“喝点猫尿就这个德性、喝点猫尿就这个德性,喝不了了就不能不喝!”
在叫骂声中,许朝阳感觉到了一股温热给自己擦拭身体,可叫骂声依然没有停。
许朝阳知道这是袁福珍在伺候自己,也知道不停叫骂的也是袁福珍,她就是那种典型北平女人的性子,那嘴上和挂了把刀子差不多的说话难听,却将该属于你的温柔都通过行为给你,可你想要人家跟南方女孩一样,满嘴夹子音,用水汪汪的眼睛看着你?门儿也没有。
许朝阳就是这么睡着的,踏踏实实的睡着了,可这一年,他依然没能在东北过年,吃的不是黑土地上种出来的玉米、高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