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这话一定得有人说。“……靠几扇大门能坚持多久?等到大门被打破,明军就要冲进来杀人了!乱军之中,还有什么做不出来?反倒是杜家投降了,明军才不好放手屠戮。便是有什么惩罚,这刀子板子也不会立即落下来,总还有个缓冲回旋的余地啊!”
杜闻一怔,他这闺女虽是女流,但却有些见识,头脑也比较冷静。今日这话说得更是有理……现在不是保大宋的时候,现在是保杜家上下性命的时候。让人打进杜家祖宅,那可就是放开了杀啦!要是投降,这两姓争天下,仿佛没有多少杀降的事情吧?况且杜家在江南算老几?杜家要灭族,江南义门大概得杀尽方可了。看陈德兴以往所为,真没有那么残暴。
“对对对……老夫真是糊涂了!”杜闻跺了跺脚,他一直以来就不是杜家主事的人,现在只是因为族长和杜十秀才都不在,才把他推出来的。“请降,赶紧请降!”他看了看左右,“你们谁去走一趟,去向明军请降?”
走一趟?几个上了年纪的老秀才都连忙把头低下去。去战场上请降,这事儿怎么听着都不靠谱,可别把老命搭进去。
杜琼儿见没有人应声,银牙一咬,“大人,就让女儿去走一遭吧!”
……
“徐官人,我们杜家情愿交出全部家产,只求能留在台州老家务农!”
杜十秀才,这个时候被人领到了徐子元设在杜渎盐场内的临时衙署里面,面见徐大知县。这座盐场是由台州州衙所管,明军一打过来,官员兵丁就一哄而散了。于是登陆的徐子元就带着自己的县衙官署,在一连明军护卫下进驻了。
“全部家产?”徐子元只是笑着摇头,“没有恁般严重……除了杜家的田产,其他都可以自行处置。能带走的就带走,不能带走的就卖了吧。”
除了田产,杜家还有许多商铺、宅院和一间经营的半死不活的商号。这些都不在充公之列——充公抄家这事儿吧,也是门精细活儿。最容易没收的是土地,土地摆在那里,逃不走藏不起。无论族田、学田、祠田,只管没收就是,而且这些田都有佃户在种,只是收租子的人换一下罢了。
其次是商铺、商行,这些东西得运营好了才值钱,派几个大兵过去封条一贴,那可就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开张了。还不如让杜家人自己处理——多半也是低价处理给杜家的管事和伙计。
最难弄的是金银细软和古玩字画。要么在抄家过程中毁损,要么就被主持抄家的官员给贪墨了,能有十分之一落到官库里面,就已经是烧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