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行不?” “行!”陈德兴点点头,又到了下一个重伤员身边。这是个半大孩子,长得很秀气,有些瘦削,真不知他是如何穿得几十斤重的甲胄?这孩子的右胸中了一枪,伤着了肺,已经奄奄一息了——这个时代的战场救护和医疗水平自然是低的,重伤基本就是等死!能活下来那是命大到极点了。对此,陈德兴也没有任何办法,能做的只是尽可能满足他们最后的要求。 “承信……俺叫于大,俺家还有娘,还有弟弟,俺死了,俺娘和俺弟弟可怎么活啊……” “吾养之!”陈德兴一把撕下自己战袍的一角,伸出一根手指蘸了血,先在上面写下了刘中的名字和要求,又记下了这位于大的家庭住址和要求,然后又走向了下一位垂死的伤员……直到将每一位伤员的要求、姓名和住址都一一记下,最后才将写满了血字的布片小心翼翼地收好。 这位……是在收买军心啊! 瞧着陈德兴的所为,周围正在休息的宋军军士们便议论纷纷开了。 “承信果然和别的将官不一样啊,别人只管抢功捞钱,哪里会管下面赤佬的死活?” “承信哪里是等闲将官可比的?除了承信,大宋还有谁能领着一千兵斩了四百颗真鞑子的首级?当年的岳武穆也不过如此吧!” “这次多亏跟着承信……要不然一条性命早就丢了,哪里还敢想立功请赏的好事情?若是今后能一直跟着承信边好了。” “……那也没一定,卢右武已经殉了国,俺们武锐军诸将也折损不少,这都统制没准就是承信的了。” “是啊,承信的功劳可大了,没准可以一下子升到武功郎,当个都统制也够资格了。” “……要是有承信当都统,俺们这些赤佬军汉可就有好日子过了,起码承信心里面装着俺们,不会克扣俺们的军饷军粮,不会喝俺们的兵血!” 这些武锐军的士卒,其实都是扬州附近的平民子弟,大多是农家子,也有一些是渔民。思想都比较单纯,或者说是容易忽悠。如果换成其他几支年头悠久的部队,里面那些几代从军或是当兵几十年的老兵油子啥没见过?陈德兴这种邀买人心的做派根本不会有什么用。 当然了,光靠一点表面功夫想要得军心是不可能的,顶多就是给麾下的军士留下些好印象。真正要得军心,还得给下面的军将带去真金白银的利益……犒赏、转官,还有平日的粮饷,可都不能缺少了。只有这样,才能把军心收拢起来,有了军心才能更进一步! 而在这之前,陈德兴还有一件要务要处理,便是如何将自己在这一战中得到的首级、缴获变成实实在在的官位和差遣,有了这两样,自己才有资格将这里的六百几十条上过沙场,见过尸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