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阴森的诅咒一般,烙印在吕布心头,在此时此刻又是重新翻滚起来,不禁让他觉得心底发寒。
吕布直面看过很多人死亡前的眼神。在他年轻的时候,吕布根本不会想到这些,也不会感觉到那些充满了各种强烈情绪的眼珠子究竟有什么可怖之处,但是现在他忽然感觉到了原本不知道是他早些忽略了,还是被遗忘的那些东西。
或许他还忽略了更多的东西。
当年,他离开九原的时候,是想要什么来着?
现在他得到了么?
还有什么没得到呢?
还有那张纸……
那张像是玩笑一般的纸。
吕布默默的矗立着。
吕布确实没有想到过,斐潜竟然还留着当年签名的那张纸。
可是人总是会变的,不是么?
当年的情真意切,确实一辈子难以忘怀,可又是能如何?
吕布不自禁的往东而望,夕阳温和的落在了西域的这一片土地上。远山如黛,地平线静静地卧着,就像是一个与世无争的纯真孩童。
孩童终究会长大,纯真最终会变成世故。
吕布害怕受伤,所以他宁愿去伤害旁人。
出征西域之前,吕布曾经和斐潜谈了很多,从兵卒到战马,从西域到泰西,从土地到人口,从军事到民政,似乎都说过了,都讲过了,但是唯一没有说的,就是吕布打下了西域之后,后续究竟是什么。
吕布不敢问。
斐潜没有讲。
吕布不敢问的原因,是吕布已经不再是当年那个自信爆棚,天下舍我其谁的吕奉先了。在那个时候,吕布心中已经存了逃避的想法,只不过他自己不愿意承认而已。吕布害怕,害怕再一次的失去,再一次的像是一条狗一样,被驱赶着,四处流浪,夹着尾巴惶惶而不可终日。
斐潜没有讲的原因,吕布不知道……
因为那个时候的斐潜,已经和雒阳之时的斐潜不一样了。
在雒阳的时候,斐潜就像是一潭水,清澈见底,很简单。而在吕布要西征西域的时候,却感觉斐潜已经像是一片海,表面或许毫无波涛,但是水面之下暗流涌动,很复杂。
因此,吕布不敢信。
他害怕。
惶恐。
就算是打下了西域,他依旧不安。
吕布渴望着更多的东西来保护他自己。人马,权柄,功勋,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在吕布狂妄自大骄傲自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