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有些类似于后世的教室,但是多了给老师准备的靠背椅。有准备一个靠背椅,老师不坐那是老师自己的事情,但若是没有,在大汉当下,老师是不可能站着给学生授课的,学生也不敢逍遥自在的坐着听老师站着讲。
『胡凳胡桌?』黄承彦多少还是有些顾虑,『会不会……』
『无妨。』斐潜知道黄承彦在顾虑什么,『不是说全数都改,改一半……采用胡凳胡桌的教舍,用来传授工学之术,而坐席之教舍,依旧是经学之道……岳父大人你想想,工匠之学,授课工匠是不是要常常起身,具体看看这些学徒仿效制作得如何?是不是经常要来回巡视?若是坐席,踩来踩去更添不雅,木屑土灰什么的,也是不便于清理。除此之外,起身坐下也不免徒增繁琐,还不如采用胡凳胡桌,授课之后也好清扫。』
『这倒也是。』黄承彦思考了一下,点头称是,『主公所虑甚是。』
斐潜所说的这些麻烦之处,在之前的工学院当中确实都有遇到。一般讲授经学文化课,坐席矮案都没有什么问题,但是要动手实际操作的时候,坐席模式的教舍往往都有些麻烦。
学生不得不都跪坐,坐席桌案不方便不称手,还容易使一些木屑和砂石落在坐席上,然后要清理编制的坐席,很是费事。
清扫不干净的话,下节课说不得某个人的菊花什么的就会被扎……
若是改成胡凳胡桌木地板,那么扫一下就完事了,自然更加方便干净。
当然更为深层的东西,是可以通过日常生活改变认知……
这一点就没有必要和老黄说了。
斐潜也微微颔首,将教舍模型的屋顶重新盖回去。
现在只是改一半,到时候若是推行的好了,影响大了,说不定就要求全数都改成胡桌胡凳模式的教舍了。
大汉沿用坐席制度,只不过是因为生产力和生产资料还没有达到一定的水准而已。毕竟不是所有地方都有木匠,铁钉铜钉什么的在一定时间内还是等同于钱财,而木匠专业一些的榫卯结构,也不是随随便便任何人都能搞得定的。
所以幕天而坐,以石当席,是不得已而为之,否则谁不想让自己腿脚舒服些,菊花好过点?
现在自然没有必要一定要跟着『老习惯』走了。
供奉墨子,是打破一些习惯。
改动教舍,也是同样打破一些习惯。
而这样的『习惯』,更多的像是一个圈子,一种禁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