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出潼关,裴垣没有往河东去,而是径直前往河洛,然后跟上了斐潜派往许县的队列,假称自己另有公干,而使节队列这些人,也没有什么即时通讯工具可以和关中三辅查验,以为裴垣是另有要务前往许县,也不会多问。
而对于河洛杨氏,以及曹操那边的官吏来说,裴垣则是跟着斐潜使节队列一同前来,看起来似乎是一起的,行动也是一起的,当然也就自然算在一处的,自然也就不会对于裴垣有什么特别的检查……
等到参律院点卯发现了裴垣多日未到,然后再找到河东,河东再传回消息之后,裴垣便是早就抵达了许县,消失在斐潜当下的控制范围之外了。
这种手法其实简单平常,整个的过程也没有任何的所谓神奇之处。
可是斐潜就从其中察觉到了一些不平常的东西。
在诸葛瑾调查整个裴垣事件的过程当中,一部分官吏对于裴垣叛逃事件,表现出来的态度是并不认为这个事情是多么的严重。
特别是在中下层的普通官吏当中。
毕竟有个天下楷模的东门挂节,美誉在前么……
春秋战国以来,特别是汉代的郡县制度而产生出来的二元君官僚结构,君择臣,臣亦择君。在一地太守那边干得不好了,换一个地方去担任职务的情况也有很多。
换句话说,在一部分的官吏的感觉当中,裴垣逃走了,其实不算是什么大事,毕竟不就是一个『跳槽』的行为么?
跳槽……
嗯,在某种程度上来说,也确实是跳槽。裴垣自诩为什么什么马,然后在一个马槽里面吃得不爽了,换一地吃饭。
实际上跳槽这个词么,原本是指男女关系上的移情别恋。尤其是指风尘女子,『谓其琵琶别抱也,譬以马之就饮食,移就别槽耳。后则以言狎客,谓其去此适彼。』
裴垣此举自然有些『叛徒』的意味,或者说类似于『叛徒』的角色,但是对于其他的官吏来说,尤其是一般的基层官吏,很多人认为裴垣此举也没有什么大不了。
『传参律院院正、大理寺卿来!』
斐潜思索了一阵,便下令道。
不多时,韦端急急而来。
这两天裴垣不辞而别,韦端着急上火,嘴角都快溃疡了,头发一缕缕往下掉。这可是中年人的头发,掉一根那就是少一根……
虽然说裴垣进入参律院,并非是韦端招纳进来的,但是至少在韦端手下干活,怎么说多少也有御下不严,管控不力的罪名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