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你满天神佛,终究身在世界之中,我不与你说一花一世界,只请你与世界同灭。” 几番接触,他已经推演计算出禅子留下的这道禅念究竟有多强大。 他决意不再留手,直接破掉对方设下的禁制。 一声清啸,他在白鹿书院里养炼多年的意念尽如大江大河,呼啸而去,其势无比磅礴。 白莲花的边缘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枯萎,凋谢。 那些神佛造像,也渐渐向着后方退去,似乎将要消失在夜色里。 问题是,哪里来的夜色? 大江大河停留在渐暗的天空里,逐渐虚化变淡。 不是禅子留下的禅念发起了反击。 是天近人自己停止了攻击。 他缓缓收回双手。 他脸色苍白。 生灭之际,他忽然想起了一件事情。 那些白莲花、舞女、佛与菩萨……自己是怎么看到的? 自己……为何能看到? 世间有很多事情并不需要想通,只需要想到便够了。 比如生死。 天近人想到了自己为何能够看见,这也便够了。 于是,他不再看见。 一朵荷花入夜。 一只宿鸟归巢。 一尊老佛隐居。 世间一切,消逝了所有锋芒与光亮。 (注:这四句用的是李敖的——我将归来开放) …… …… 一切都是虚妄。 白莲花、舞女、神佛、鸟鸣、桃李春风都是自己的一念所系。 天近人想起禅子离开前所说的那句话。 万物皆在一念之间。 满天神佛已散,哪有什么莲花? 桃花也没有,有的都是血,点点滴滴洒在他的身上。 天近人箕坐于地,长发披散,浑身是血,看着凄惨至极。 童子也并未走远,原来一直都在他的身边,脸色惊恐喊着:“先生!你怎么了!” 两道血水从天近人的眼睛里流了出来,显得他的脸色更加苍白。 他的声音低沉到了极点:“走吧。” 能够活着,已经是禅子慈悲。 当然,先前如果他没能醒来,继续向满天神佛发起攻击,那些攻击都会落在自己的道心上。 就算他还能活着,也必然会变成一个白痴。 童子不敢多言,扶着他向净觉寺外走去。 天近人没有再回旧梅园,直接离开了朝歌城。 他的修为大损,十年之内都无法演算天机。 更重要的是,他的心灵受到重创,不知何时才能恢复。 白鹿书院的溪水与读书声,能否帮助他平静心境? 西海畔的那位剑神得知此事后又会有怎样的反应? …… …… 天近人离开朝歌城的消息震惊了很多人,引发了很多猜测。 有人说他这是高人风范,事了拂衣去,深藏身与名,不愿再在俗世里停留。 有人说他是为了国族命运前途殚精竭虑,上究天道,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