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那位胜者同样戴着笠帽,人们恍然,心想这少女原来是那人的同伴,难怪会说这样的话。 向晚书说道:“请指教,我这话何处虚伪?” 他的神情很平静,没有怒意,自有一种压迫感。 他性情温和,不愿惹事,但有人出言辱及师门,怎能不发声? 场间顿时变得安静,气氛有些紧张。 站在崖畔的少女自然是赵腊月。 她看着向晚书漠然说道:“你说你若这般下棋,你师兄便要打你,岂不是说他这般下棋也应该被打?” 这种说法似乎有些勉强,但如果把向晚书先前那句话往深里去想,也就是这个意思。 向晚书微微挑眉,说道:“虚伪二字究竟何解?” 赵腊月说道:“你觉得他的棋下的很差,但不肯明说,你甚至很想打他,但不敢做,这就是虚伪。” 向晚书摇头说道:“这不是虚伪,而是我想给你的同伴留些颜面。” 赵腊月说道:“你觉得你有资格评价他?” 人群微有骚动,心想这话何其荒谬,与童颜对弈只被让三子的人当然有资格评价你的同伴。 向晚书微微挑眉,说道:“不错,我想告诉他,下棋不是这么简单的事情。” 赵腊月说道:“相信我,对他来说,下棋就是世间最简单的事情。” 说这句话的时候,她想着,如果你看过那张竹躺椅旁的瓷盘,看到过瓷盘里的那些沙砾,便会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向晚书说道:“是吗?希望稍后有机会领教一番。” “你不行,让你师兄来吧。” 赵腊月的语气很自然,就像在讲一件寻常事。 人群一片哗然。 西海剑派推出四海宴与梅会抢风头,但谁都知道,无论底蕴还是别的方面,四海宴与梅会都有难以逾越的距离。 你以为自己的同伴拿了四海宴的棋道第一,便有资格与童颜下棋? 童颜是什么人?是普通修道者见得到的吗? 向晚书苦笑无语,心想原来是个不懂事的小女孩,怒意也自消退,不再理会。 …… …… 半个时辰后,向晚书再次看到了那个不懂事的小女孩。 四海宴的胜者以及受到正式邀请的宾客,稍后会从孤山处乘海舟进入高空里的云台。 向晚书自然可以凭道法踏空而上,但基于对西海剑派的尊重,还是选择在这里等待。 他望向崖畔,视线落在那两个人的笠帽上,摇了摇头,心想不知道是哪个宗派被宠坏了的弟子。 “感觉如何?有没有意思?”赵腊月问道。 井九说道:“不多。” 赵腊月问道:“怎么讲?” “下棋不是自己修行,而是靠对方的错误获胜,这点比较无趣。” 他想了想又说道:“而且太简单。” …… …… 海舟无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