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善笑着说:“孝心未必就在此处,放心吧,以后迟些起来。”
崔十一娘没吭声,心里既有些轻松又有些怪异,不说在长安的时候因为父亲崔信要早朝或者上衙,即使是在清河老家的时候也一样要早早起床,丈夫在这方面倒是正常的,但阿家好像有些古怪。
不过这对刚过们的新妇来说不算什么坏事,以后晚上多陪陪阿家,正好可以躲一躲郎君……想到这儿崔十一娘小脸红了红,瞥了眼李善,心想郎君虽是名将,但胜在谋略,并不长于勇力,现在看来倒是未必。
一路出了后院,李善带着崔十一娘往外,与门房的几个亲卫说笑了几句就出了大门,指着北面的宅子,“那是定方兄的宅子,晋爵赵国公侯,虽然陛下在长安永宁坊赐宅,但定方兄并未修缮,还是住在庄子。”
崔十一娘点点头,她对李善身边的人都有详细的了解,其中最关注的是两个人,一个是凌敬,另一个就是苏定方,前者身份立场有些诡异,不过昨日已窥探些许,而后者一直与李善形影相随,也是李善在军中最为依仗的臂助。
李善带着崔十一娘沿着细碎的石子路漫步,随意指点周边的宅落,有的建了一半,有的大致成型,也有的只打了个地基,这些都是有爵位的亲卫新建的宅落。
崔十一娘小声说:“都不愿意迁居长安城内吗?”
“或许以后会吧。”李善的话意有所指,笑着说:“放心吧,不至于引人忌惮。”
一个在北地军中有很高威望,也几次立下大功的嗣王,笼络多名在军中有实权的将领,这是个不容小觑的政治军事团体,说的夸张点,虽然规模影响力难以相比,但却有些前几年天策府的模样。
这些李善早有考虑过,李渊目前是没有心思管这些的,而李世民那边……自己已经有所承诺了,而且这位秦王也心知肚明为什么自己要笼络这些亲卫统领。
左右看了看,李善指了指南方,“往那边走,沿着内河,绕过日潭,再从东山脚下回程,说起来这半年多庄子变化不小,一不小心都要迷路。”
还没走多远,路旁的一栋宅子大门洞开,两个仆役身后走出来的是凌敬。
“凌伯。”李善招手打招呼,笑容灿烂。
崔十一娘行了一礼,“凌……凌伯。”
凌敬这几年每天早上都起得早,要么早朝,要么上衙,就算是休沐时候也要去天策府,倒是在这时候见惯了出来晨练的李善,聊了几句正要上马车,突然脸色微变转头看了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