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明在树下负手而立,夕阳为他周身镀上柔和的光晕,湖蓝色长衫被微风轻抚,衣袂翩然。看到阮筠婷看过来,颔首一笑,浓眉舒展,双眸湛然若星辰,并非顶俊俏的人,身上却带着些令人折服的气息,如大自然的风,温柔纯净。
刚才在御书房外,她并没看清此人,如今对这样一个十七岁便官居从四品兼任编撰官的才子,却有了一些新的认识。俗语云“腹有诗书气自华”,想来此话用在戴明身上,最为合适。
“戴公子。”阮筠婷遥遥行礼。
戴明作揖还礼,在目光触及如空谷幽兰般的女子时,眼神闪了一下。
“阮姑娘。”
“不知道公子有何吩咐?”阮筠婷不喜拐弯抹角,今日的事已经够复杂,没必要再给自己增添烦恼。而且戴明这类有学识的才子,应当不是极迂腐就是思想与人不同了。她有些好奇。
戴明缓步向前,低沉声音含着谦和笑意,道:“在下有些话要与阮姑娘说明,想来对你我都有利处。”
“公子请讲,我洗耳恭听。”
他走到近前,阮筠婷便不着痕迹的退后了两部,这个人的存在感很强,且有种压迫力。
戴明见状也不再靠前,只是浅笑着负手而立,低头看着面前的女子,温言道:“其实今日之事,是皇上授意的。我时常入宫向皇上汇报《问赋典》的修撰情况,皇上也喜欢与我下棋,但他从来也只下一两盘。从未曾如今日这般一连下了多盘,我便知道事有蹊跷,他是在等人。”
阮筠婷垂眸不语,静静听他说完。
“然后皇上告诉我。今日会给我一个好女子做贵妾。我当时便猜想此事与家父有关。因为我不愿娶妻,家父与家母几次劝说无效,这一年多急的不行。曾经三番两次与皇上侧面说及此事。但是从前皇上与我说起时,都被我回绝了。”
“那今日你为何不回绝?”阮筠婷抬眸看他。
戴明对上她流转波光的眼眸,自制的别开眼,道:“今日情况不容许我拒绝。裕王爷参与其中,拉了红线,他是我妹妹未来的公公。与裕王爷家结亲,我父亲想来也有许多会被牵制的地方。我再任性妄为。也不能陷父亲于困难中,在说皇上只说给我一女子做妾。”语气一顿,戴明转向阮筠婷,“我只是没想到此人是你。”
阮筠婷微微一笑,不多言。因为她不知自己能说什么。
戴明郑重的道:“我对姑娘早有耳闻。当日御花园姑娘巧解西武国使臣难题之时我正在场,后来又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