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无尽的寒流冲刷着肉身。
他像野狼一样,强忍着彻骨的痛苦,用他的牙齿咬住胸前的将军印,去磨锁在他琵琶骨上的铁链。
同样都是钝器,这与铁杵磨成针有何区别?
一百年的寒流过去了,十年的地火岩浆又来了。
他的身体在被烤成肉干,将要彻底损毁时,就会被巨大海洋的磅礴生命力瞬间把他修复如初,然后继续承受无尽之苦。
但他那时已全不理会,他已磨得满口是血,当牙齿磨光的时候,牙齿也会重生。
他就这样,把痛苦当成了希望,紧紧咬着那将军印,一刻不停地去磨那琵琶骨上的玄铁锁链。
将军印越磨越小,那铁链上的豁口越来越大……
无名的双脚落了地,踏在海底一块岩石上。
身子的震动,将他脑海中浮现的杂乱的记忆一扫而空。
辟水领域内,无名满头冷汗,一颗心悸动的厉害。
我前世是谁?
那个师兄是谁?
无名抹了把脸,发现不知不觉间,已是满脸泪水。
……
东海之上,娜扎搅动浑天绫。
那浪一开始还小些,随着浑天绫的搅动,整个东海动荡不息。
巨浪翻滚,产生巨大的动能,这时娜扎不用怎么费力,只需四两拨千斤,那浪便越来越高、越来越大。
娜扎升高了数十丈,浪也跟着涌起了更高。
就在这时,巨浪中一片海水一翻,一群水族兵将翻上了浪来。
头前站定一人,面如蓝靛,发似朱砂,巨口獠牙,手持三叉托天叉,恶狠狠骂道:“何方狂妄,竟敢……咦?是你?”
娜扎一看,见过,可不正是曾经在陈唐关海湾中打过交道的巡海夜叉李艮么。
李艮一见娜扎,怒不可遏地道:“小……丫头?上一回你说是在洗澡,可这一次你怎么说?这里距岸边数百里,距你陈唐海岸有数千里,难道你也是在洗澡?”
娜扎笑嘻嘻地道:“当然不是,小爷我今天就是来捣乱的,你能怎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