软蛋’的痛骂。
接着他目光扫去,发现人群中有不少受了范家恩惠的士人,他不可置信地嚅了嚅嘴,心中涌起巨大的失落。
往日诗会雅集,诗词歌赋、高情逸态的场景历历在目,如今却只因让他们喊几句白话便反目成仇?
这……世间怎会有这样荒唐的事?
范家为了开设芳园,耗费无数。想借此摆脱商贾市侩的名声,结交风雅之士以养望。结果呢?结交的便是这样一群人?
自己从小到大没给过人脸色,彬彬有礼、处世周全,在他们眼里原来只是一个软蛋?
原来这十数年,自己所做的一切全无意义……
可笑!
一时间,范学齐眼中所有的神彩褪尽,目光所见,看到的场景都便成毫无颜色的黑白。
平生所读之书、所持之礼,所执之道,突然间全都崩塌下来。
忽然,有人在他身后讥笑道:“读书人可真贱。”
是个女子的声音。
范学齐一愣,以为她是在骂自己,心中愈发苍凉。
那女子却又道:“明明一个个都是为了自己的前程,还偏装出正派的样子,恶心。”
有个男子应道:“就是。”
女子道:“知道他们为什么来闹吗?就是想让王笑看高他们一眼呗。”
“那为什么他们还要骂驸马?”
“因为王笑不理他们啊,他们只就能骂。骂得越厉害,越显得他能耐,他以为这样别人就会服气他。你说读书人贱不贱?”
“怎么会这样想?多奇怪啊。”那男子有些不解。
女子大咧咧道:“因为他们只读了两本书,道理还没想透,就开始以为自己有才华。然后世人不捧着,便觉得世人欠他们的。所以我从来不爱读书……”
范学齐心中一颤,只觉心劫顿开。
他转头看去,一眼便看到了自己朝思暮想的花枝,登时呆在那里。
原来是她……也不愧是她!
这是何等通透的女子,全然不同于世间任何一人。
呆立良久,范学齐拱了拱手,喃喃道:“花枝姑娘。”
庄小运连忙挡在花枝面前,低声问道:“你认得他?”
“不算很认得。”
“认得的,认得的。”范学齐忙道:“在王兄的书斋我们见过,花枝姑娘的厨艺真是……极好的。”
花枝不由心想:果然是个谗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