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不过初夏,夜间尤其凉爽,搬的新家虽然房间甚少,每间房屋的面积却是不小,薛向的新房间自然也宽大了不少,更兼屋后是一泓水塘,推窗望月,习习风凉,真可谓夜景宜人,极助人眠。可就是这般优越的睡眠条件,时已近凌晨,枕边的小家伙已经睡得五扬八叉,轻酣阵阵,就连床头的爱闹腾的小白虎已早睡多时,而薛向却是难以成眠。
原来自打挂了薛安远的电话,薛向心潮就未曾平复过,安顿好陈道三人,又招呼三小洗刷罢,便早早地躺上了床,开始回味,沉思,更主要的是反思。躺下已有半晌,他一直在回味薛安远那不长的话“老三,为人行事,总是独出群峰不好,可一味墨守陈规坏处更大,遍数古今凡成大事者,无一不是身负大毅力,大智慧,而高于人者。我知道你有意收敛锋芒,殊不知你收敛锋芒的时候,也在被这层层规矩紧紧套牢,栓死,渐渐磨平棱角,泯然众人”
薛安远少有的说出番道理,薛向非但不像一般子弟厌听家长说大道理,反而如受了当头棒喝,醍醐灌顶一般。他开始反思回京一段时间的作为,越反思越吃惊,伯父说得没错,自己是越来越在意规矩了,越来越不敢动作了,做什么事儿,想得都是如何不出错,而非是做出何等效果。
薛向越想越觉得自己受许子干和振华同志的“低调”二字的嘱咐影响太深了,深得已到了曲解的程度,做什么都害怕出头,几乎已经把这二字当了行事的准则,渐渐地事不关已,高高挂起不说,为人行事竟趋向于混日子了。
薛向越想越深。所得也越多,思维渐渐顺着薛安远的那句话发散,竟联想到往昔伟人。再把过往伟人的行为处事,一一靠比。竟是比出了一身冷汗。主席行事,从来就是高瞻远瞩,特立高标;而老首长几度起落,依旧坚定意志,行高于人。一位成就伟人,一位注定也是伟人,这二位伟人无不是极具个性和性格。行为处事都有强烈的个人色彩。
薛向思着,想着,不断翻转着身子,心中越见烦闷。便抬手从床头取过烟盒,刚点燃一支烟,又想起身边酣然入睡的小家伙,复又把烟头按灭。
辗转难眠,薛向索性爬起床来。移步窗前,送目远眺,但见天上明月浩荡,远处池水无波,更有玉汤山双峰突起。将天山那乱盈盈玉盘,夹在两峰之间,横生几分山高月小的味道。
风景再好,久观难免生烦,薛向远眺多时,已觉无趣,正待闭窗归床,忽地,窗外疾风骤起,端的是好大一阵风,吹得远处玉汤山似乎都在不住摇摆,近处的池塘更是觳纹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