荫道上,玉兔初升,暑气骤减,因着此处的护堤是一处凸起,从左右绕置此处,要越过一处窄道和泥泞,是以,便是消暑的行人一般也行不到此处,正适合薛家四兄妹就餐。
明月如轮,辉洒万里,照得夜晚,也如白昼,便连烛火也省了,地处回环,正是风口,湖风荡漾,自绝蚊虫,青竹桌上,只布了三钵四碗,四个碗是四人的饭碗,三个大钵盛的正是那三份河鲜。
一份鳝鱼,被薛向用蒜泥裹了,炸了份盘鳝;泥鳅被他和着豆腐清炖了,炖了一钵黄盈盈的泥鳅钻玉山;最后一份龙虾,则被整治成了麻辣虾。薛向国术大成,不仅对力量的控制妙到巅峰,便是辨物纹理,察肉脉络的本事,也渐显现,用之于烹饪,对火候和成熟度的掌握,也就细微到了毫巅,三份河鲜,当真是被他调理的又香又鲜。
三小吃得几乎腾不出空来言语,小家伙和小意则早早地弃了筷子,直接一对五指山作爪,争抢得不亦乐乎。
三份锡钵本就极大,可三小胃口大开,薛向不得不收束着食量,才算勉强对付了一顿晚餐,吃罢饭,拾掇了垃圾,碗筷,薛向又回厨烧了两桶热水,拎回房间,让小晚和小家伙洗澡;小意长期参加体育锻炼,体魄强健,薛向也不担心他禁受不住寒冷,便在井边取了三五桶水,两人冲刷了了事。
薛向和小意洗涮自然极快,他们洗完,屋内好像还没听见水声,似乎还未开始。
套上件干净的衣服,交待小意几句,薛向便折步出门去了,未几,便抗了个大筏回来。那大筏个头极大,横三宽三,足足九平方有余,薛向举在手中,宛若担了座小山。
“大哥,弄这个做什么?”小意好奇极了,蹿上前来,便要伸手去接。
谁成想薛向只露了个头儿给他,便压得他眉头直皱,薛向又轻轻使力,将那头从他肩上卸了下来,“作床,晚上睡觉用!”
其实自打三小进门,薛向便开始嘀咕睡觉的事儿了,他小屋虽然温馨,可面积终归太小,当然,打上地铺,也尽够了,可夏日闷热,四人挤在小小屋内,怎么想也不是办法。是以,他出门寻摸晚餐时,便记挂此事,路过一家木器厂时,便瞅见了这方大筏。
再一打听,是靠近老灌口的农家用来猎鱼之用,特意订做的。那大筏原本是竹制,可薛向既然把主意打了上来,自然要作改装,因此,便要木器厂的师傅,帮着用两块竹筏双叠加高,而后,又在顶层捆、钉上一层光滑的硬梨木,他一餐晚饭吃罢,恰好那边的大筏也制作成功,便让他付钱取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