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坐了起来,她揉着鬓角,蹙着眉头看着云逍。
烛光映照在她的脸上,呈现出了晶莹的光泽。
“不是好酒,我不喝。”云逍道。
“院北桂花树下埋有女儿红,能入你口么?”女子站起身来,窈窕身姿微微摇晃,往门口走来。
“女儿红?”
那不是出嫁用的么?
“用不上了,别浪费。”女子嫣然一笑。
她还没醒酒,面若桃红,笑起来的时候,眼眸眯成月牙,仍有些憨态可人。
“存放多少年了?”云逍问。
“若干年。”她说。
女儿红是出生便埋下的,她不愿说年龄。
云逍承认,三个月没碰过酒,他有些馋了。
没错,他是酒鬼。
他没再多说,转身走到院北处,在那桂花树下用手掌挖出一个地窟来。
烟尘滚动之间,数十精致酒壶解开了尘封,醇香阵阵。
“这么多?”云逍回头看她。
“我爹说我命格大,所以多埋点。”
女子说着,莲步走到桂花树下,弯腰坐在一个石凳上,倚身靠着那方形石桌,以手撑脸看着云逍。
“都拿来。”她说。
云逍便以法力,把所有的女儿红卷到石桌上,堆得满满的。
他坐在石桌的另一边。
“喝吧,不用客气!”
女子说了一声,伸着玉手,摇摇晃晃拿着一壶酒,开了后便往嘴里灌去。
那浊黄的玉液如小泉涌入唇舌,亦有部分酒水顺着玉颈滑落,滑入深渊之中,沿路渗出一道晶莹剔透的轨迹。
“谢了。”
云逍正襟危坐,不再看她。
他遥望这夜幕下的青魂群山,嘴里汩汩灌酒。
女子也没再说话。
各喝各的!
本是陌路人,言语都在酒里,又何须多言?
云逍饮酒,观夜色苍茫。
女子浅饮,品人间百味。
他们似各在石桌两边,却又如远隔天涯。
酒是好酒!
埋在地里多年,醇到了极致。
一壶!
两壶!
十壶!
她不心疼,云逍便也洒脱。
石桌已然被酒水打湿,桌上的酒壶亦渐渐少去。
酒气上涌,云逍的面色亦多了三分醉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