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乐胡同外的小道上,费丁跌跌撞撞地冲出了第一樊楼。直到身后的侍童讪讪地用了九转十八弯的劲头将没结账的事情说出来后,费丁这才意识还没给钱。他恼恨地从怀里丢出一块碎银子,也不顾侍童的惊喜,这才来得及摇晃着脑袋让自己清醒一点。
费丁茫然失措地朝着县衙走去。
一路上,他又见到了一群报童吆喝着卖其余各处的报纸。
在报童的口中,一条条头条的预览被报童们喊了出来。
“论权利与义务!——文华时报……”
“当你想要大明给你什么的时候,首先要问你给大明带来了什么?比如,纳税!——京师时报……”
“税赋改革利国利民……”
费丁只觉得自己仿佛要窒息了。
这时,一个穿着一身黑色立领制服的男子跑了过来,气喘吁吁地喊了一声:“费书办,费书办!属下丁原,奉县令之命寻书办,今日县衙申时集合,到处寻你不见,敢问可是方便?”
费丁仔细地打量着来人。
来人的衣着很是不一样,不同于寻常大明百姓的那套衣服,这是衙门里新出的制式制服。就如同百官都有官服一样,朱慈烺新建立的几个衙门都用的是一套崭新的制服。
这些制服与军礼服相近,都是立领,胸前一个口袋上面精细地绣着编号、名字以及职务,比如这一位便是绣着:宛平县知县办公室舍人丁原的字样。
宛平县知县办公室显然就是单位,舍人后面有个冒号,这代表是职务,丁原便是此人的名字了。
丁原下身穿着一条简单的长,裤踏着皮靴,身板笔挺,既无寻常衙役见了费丁时的谄媚又无百姓见了胥吏的畏惧,目光平静,不卑不亢。
“打了两三年仗……这些兵出了军营也是不凡啊……”费丁心中细细想着,将这些乱七八糟的念头丢掉,低声道:“哦?是吗,那我这就去看看。”
回了县衙,费丁将此前所有乱七八糟的心头纷纷藏了起来。
不管是在茶楼雅间还是第一樊楼的雅间都是私人场合,费丁宣泄糟糕的心情姿态再是不雅亦是无人去看。
但此刻费丁一进了衙门,便顿时让丁原感觉到了不同。
那个一县之中的大佬回来了。
前文提过,这些胥吏可不一般。因为历代俗规,胥吏无品无级被视为带着原罪的职业,甚至不给科举。故而,胥吏实际上是近亲繁殖,代代传承,实际上给地方政治生态带来了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