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酸的士卒,他们手里攥着粗劣的刀,他们的手臂在颤抖,但是人人脸色决然,目光一眨不眨盯着黄河北岸。
北岸沙尘飞扬,五万大军遮天蔽日,无数旌旗猎猎,黑压压一片到达黄河。
黄河之上是一座巨大浮桥,范阳的边军已经开始渡桥。
突然这群衣衫寒酸的士卒全都举起刀,领头一人大喊道:“兄弟们,忍着点,现在先别砍断浮绳,否则淹不死几个人。最起码也要等桥上有一两千人,咱们才给他们来一下狠的……”
“他妈的,想渡河肆虐山东,门都没有!”
“官员们全是软骨虾,听到边军立马逃跑,但是咱们山东自古以来不缺汉子,自古以来不缺站着撒尿的男儿。”
“黄河是咱们的天堑,身后是咱们的父老乡亲,若是咱们坐视边军渡河,等同于是把兄弟姐妹让他们害。”
“奶奶個熊,这事想都别想,就算咱们打不走五万大军,但是咱们要断了他们渡河的桥,淹死几千个王八蛋,让这些狗日的知道山东汉子不是好惹的……”
“兄弟们,忍着点,拖得时间越久,桥上渡河的兵马越多,到时候咱们砍断浮桥绳索,让这些该死的杂碎喂王八去。”
“哈哈哈哈,让他们喂王八去。”
领头士卒大笑出声,然而攥着刀柄的手掌却不断颤抖。
他没法不颤抖,因为桥上的渡河大军已经越来越近。
太近了,实在太近了。
已经能够看清先锋部队,全是精锐的骑兵在急速狂奔。
也许再过几个喘息,就能有骑兵狂奔而至。
这群衣衫褴褛的士卒忍不住咽口唾沫。
一个年级轻轻的小伙子满脸紧张,下意识的道:“伍大叔,动手吧,如果再拖下去,俺心里有些害怕……”
旁边另一个士卒紧跟着开口,语气同样带着紧张,道:“是啊是啊,快动手吧,伍大哥,不能再拖了。那些骑兵在桥上也能飞奔,他们接近的速度越来越快,如果到了弓箭射程之内,他们肯定会向咱们射箭……”
边军骑射一向精准,而且会形成密集如雨的笼罩,到时候无数利箭射来,砍断浮桥的机会必然丧失。
领头的士卒明显也意识到这一点,于是连忙举起了手中的刀,大喊道:“兄弟们,砍浮绳。”
然而也就在他要砍断浮绳的一刻,陡然感觉脚下大地似在震颤,隐隐约约之间,听到南边传来轻微的声响。
仿佛仅仅一个愣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