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氏哭着让元田地不要激动,说他这病要好好休养。
元田地呜呜呜地说不清话,眼睛一直瞪,情绪一激动又晕过去了。
堂屋里传来葛氏的尖叫声,没一会儿元大钱就又冲出去往镇上请大夫了。
葛氏头一回觉得自家离镇上这么远,眼泪就没干过,妆也早就掉光了,哪还有半点鲜光亮丽,整个花脸猫。
元大硕和元明香还有陈鹏他们去讨公道还没回来。
温氏打着一盆热水进去。
刚才附近村长里的赤脚大夫说了,用热水擦身对身子有好处,倒也正好擦擦元田地无法自控的唾液。
葛氏便边哭边帮着打理。
觉得日子黑暗着呢。
元田地和她的年龄差了整整二十岁。
葛氏不是没有想过这一天,但这一天到临时还是让她觉得天都塌了。
最后因为天色太晚,元大钱去镇上请正经的坐堂大夫,说明他爹的情况后,那些大夫一听是中风,也都摆手说这病目前没法根治,情绪激动是正常,家人应当好好劝慰才是。
其实是因为天色将暗,一听还说是山里头的人家,还得走山路,生怕遇上豺狼虎豹,便不肯进去。
最后元大钱只得踏着月色,拿了一些大夫赠的安神药回来。
葛氏一听大夫不肯进来替元田地看病,更是哭的凄切。
元家此时气氛特别压抑。
堂屋里的烛火异常亮堂,只因点了油灯也点了蜡烛。
一家子大大小小全在堂屋守着。
元田地后边又醒了一回,怎么也不肯喝药,喂了也不咽,那药汁和口水直流,一副不打算活的模样。
对于他这种自尊心强的人,如何受得住这种如同废人的憋屈感。
葛氏哭着骂他,让他好好喝药,元田地却是连看也不看她。
她心里头明白他这是知道自个废了还得人伺候,又费钱费力,所以不打算活着牵累他们一家子,可她怎么能眼睁睁看他死?
葛氏哭啊。
眼睛都快哭瞎了。
从哭骂到后边同人小姑娘似的嗔骂,娇滴滴哭道元田地不稀罕她不疼她了,都不听她的话了,堂屋外头的元满还是第一次听见葛氏这种语气,当真稀罕。
可惜元田地只紧闭着他唯一能灵活操纵的眼皮子。
他心里头何尝好受。
葛氏明白才更难受。
元满脑子里迷迷糊糊的,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