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九阿哥跟梁九功来了,在外头候着,宜妃心中“咯噔”一下。
她心里有些乱,生出不好的念头。
她点点头,示意佩兰带人进来。
等见到九阿哥,见他的凉帽上去了红缨,宜妃的嘴唇就哆嗦了一下。
从月初郭络罗家被驱逐出京,她就晓得会有这一日,可是到了跟前,还是心里揪得慌。
入宫之前,她也是阿玛宠溺的小格格,就算比不得长姐,可是父女十几年的情分也是实打实的。
九阿哥打了个千,道:“儿子给娘娘请安。”
宜妃脸色泛白,眼圈泛红,道:“可是大凌河牧场那边有消息?”
九阿哥点头,面色很是沉重,道:“锦州都统衙门上报,外祖父于前日凌晨病故。”
好一会儿,宜妃才捏着帕子道:“治丧之事?”
“汗阿玛命大舅前往大凌河治丧,御前也要打发人过去,关于郭络罗家子弟,汗阿玛也给了恩典,两个左领都留着。”
九阿哥说着,带了几分真情实意。
这个当然不是跟宜妃演戏,而是体谅生母的丧亲之痛。
与他来说,打小没见过两回的外祖父是个老厌物,可是对于自家额娘来说,那也是骨肉尊亲。
宜妃低头拭了泪,望向梁九功道:“皇上恩典,我感激不尽,过了这阵子,再过去给皇上谢恩。”
梁九功道:“皇上与两位阿哥爷都不放心娘娘,娘娘还请节哀顺变,好生保重。”
宜妃点头,又望向九阿哥道:“我在宫中,悼唁不便,阿哥就找个寺庙,代我给老大人点几盏灯,做几场法事吧。”
九阿哥躬身道:“您放心吧,儿子跟五哥一起去,多点几盏灯。”
宜妃露出疲态,道:“这是宫卷所居之地,阿哥不好留久,早些出园。”
九阿哥应着,跟梁九功退了出来。
出了回春墅,九阿哥就叹了口气。
就算之前有怨恨之处,可一死百了,念着的就都是好了。
梁九功见九阿哥忧心忡忡的模样,显然是不放心宜妃,安慰道:“宜主子就是一时恍着了,有十八阿哥在,会缓过来的,老大人有了春秋,娘娘心里也当有所准备。”
九阿哥点点头,岂止是娘娘心里有准备,就是他也想到今天,还有些隐秘地小欢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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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五所,前厅。
恪靖公主听了丧报,心情分外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