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
夜风微凉,紫薇树簌簌发响,他的长袖和袍角随风轻扬,他越走越快,很快走得不见了影踪。
田幼薇收了笑容,靠在假山石上。
假山石被晒了一天,温温热热的,然而硌得背脊发痛。
她揉着太阳穴,暗自祈祷之后的事情一切顺利。
另一边,小羊走出别苑,翻身上了马背,并不搭理殷善的关心,手起鞭落,马儿便如闪电般冲了出去。
殷善暗自心惊,匆忙追上去,也不敢多问,只紧随左右。
许久后,小羊停在了田家的宅子门前。
那宅子大门紧闭,一点灯光都没有,更没有半点人声。
殷善小心翼翼地道:“郡王爷,里头没有人的。”
小羊跳下马,将马鞭手柄使劲敲着大门,到后面改用拳头砸,拳头砸了又用脚踢,弄得山响。
左邻右舍听到响动都悄悄探头来看,见着他这样子又不敢多问,只从门缝里偷看着。
殷善团团作揖赔礼:“喝醉了撒酒疯呢,吵着大家了,多多谅解,都回去吧,关了门别管,一会儿就好了。”
左邻右舍又静悄悄关上了门,夜风送来一声女音:“发酒疯也不能把人家的门砸坏啊,这么好的人家,砸了门得赔,不然小心得报应!”
殷善哭笑不得,上前劝解小羊:“郡王爷啊,咱们回去吧。”
“我不!”小羊砸不开门,就在门槛上坐下来,将手扶着额头遮住脸,一声不吭。
殷善无奈,只好陪在一旁等他平静。
半晌,小羊哑声问道:“殷善,人年轻时候渴望得到而一直没得到的,到年老时会释怀吗?”
殷善顺着他的毛捋:“会的会的,年轻时候的想法和年老时不一样,到时候回头一看,不过一笑而已。”
“不是。”小羊靠在门框上,轻轻地道:“会一直心心念念,一直忘不掉。越到老,想得越多。”
殷善搜肠刮肚地想要宽慰他:“也不一定的吧……”
“我会。可我不会为了她,舍弃一切。”小羊站起身来,冷淡地道:“去林家。”
再骑上马背,他又变成了那个冷静自持宽厚温和的普安郡王:“你安排一下,明天带她去见田家人,一定要小心,别走漏痕迹。”
殷善道:“您不去吗?”
“不去,在邵璟出来之前……”小羊顿住话头,他都不会再私底下去见田幼薇了。
见得越多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