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灵妃刚刚口述日常似的与张会之回忆的那一大段话,看似废话,然而表达的意思却是很直白有力。
她与小芊儿并不是赵戎那样有底线有莫名坚守的儒雅读书人。
什么祸不及家人,什么山上山上众生平等,什么强者的自由以弱者为边界……
此时此刻对于二女而言全是屁话,至少在她们看来,所谓强者不凌弱绝不是被别人恶意害死了心爱之人连尸首都寻不到还要克制着满腔杀意好声好气的去询问。
她们是“小”女子。
真正的小女子。
上面说的那些美好操守,或许会有,然而只针对家人与家族,或是一些其他值得尊重的事物,但绝不是张会之这样的可耻背叛者……
此刻高台上,赵灵妃目光平静,等待。
小芊儿手里的蛰雷早已遍布紫黑雷霆。
少女转头看向抱剑汉子。
一直不动的后者默契点头,下一秒身形消逝,不到一息,又重新出现在原地。
只不过这一次他带来了木讷少年与简朴妇人,母子二人此前一直被他扣押在山下某处的马车内。
一家人团聚了。
但是看见身旁的妻儿,张会之却是面露绝望死色。
赵灵妃与赵芊儿默契上前,冷漠的靠近他们。
前者从袖中抓出一团紫气,后者拔出那柄雷霆之剑。
一场众目睽睽下的公开私刑。
登上高台的台阶上,木槿忍不住侧目看向身旁的娘娘,目光请示着些什么,然而独孤蝉衣却目不转睛,没有看她,也没有丝毫要管的意思。
木槿垂目,心里轻叹,确实如此,这已经不是他们能插手管的了。
一个二品武夫,两个来历非凡、背景深厚且服饰似是太清府天骄的仙子,想杀一个山下王朝的儒生御史,简直绰绰有余,甚至一句话都可能让大离皇室卖好代劳。
即使这个儒生是思齐书院出身,但是他早已脱离了书院,那便是生死有命了,思齐也再难以插手,况且思齐远在洲南,鞭长莫及,甚至可能都不会知道这场私刑法学,即使知道了,眼下这杀人者看起来好像也是师出有名,大概率不会管了。
就在独孤蝉衣、李明义等人束手旁观,木槿等人轻叹之时。
“尔等住手。”
高台下,那些被迫下台的文武百官人群中,有一道洪亮嗓音响起。
一位老御史整了整衣冠,迎着无数道目光走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