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住的北屋门前,将手中那碗她来时路上随手在墨池舀起的清水? 轻轻搁置在地位最尊的院北屋前台阶上。
旋即转身? 打开三层漆盒? 取出里面盛放其它液体的白瓷碗? 继续在院子内闲庭散步。
鱼怀瑾将一碗带甜味的醴酒和一碗白色混浊的醆酒放置在院子内靠近门户的地方。
又将较清的浅红色的醍酒放在一会儿要行礼的院内中央。
最后,她将最清的澄酒稳稳搁放在院子东边,赵戎不久前才插下的篱笆前。
一个粗糙的儒家祭祀之礼,准备完毕。
鱼怀瑾走到院子中央? 装有浅红色的醍酒的白瓷碗前? 她面无表情的看了眼表情焉焉的范玉树? 后者收到眼神后连忙点头。
古板女子回过了头? 伸手从宽大的袖子中取出一张样式普通的古琴。
轻轻一拋? 古琴恢复了正常规格大小? 浮于她前的空中。
鱼怀瑾面朝北方,嘴里轻轻念某祭词。
“燧古之初? 燔黍擘豚,汙樽抔饮? 蒉桴土鼓,犹可以致敬鬼神......”
某一刻? 她一板一眼? 遵循古制,行了一礼。
旁边早已准备好的范玉树也连忙跟着鱼怀瑾行礼。
而二人身后不远处的南屋房门? 不知何时起早已被打开,站在门槛外的贾腾鹰? 同样弯腰行礼。
因为,这朝北所拜的是中洲文庙内的至圣先师。
礼毕,院内依旧静悄悄的,毫无变化。
鱼怀瑾起身,伸出一根食指,勾住古琴的一根琴弦。
轻弹一声。
铮————!
她身前那碗白瓷碗内,平静水面的正中央,像是有某物坠落其中了一般,骤生波澜。
一道浅红色的水波纹,呈圆形,由正中央向四面八方扩散。
碗内,圆形波纹的各处同时抵达圆形碗壁,下一刹那,无视壁面,透碗而出。
这道圆形波纹继续扩散,越来越大,越来越大。
学子服的衣角,蔬菜,篱笆,石阶,院壁......
扩散途中所用接触之物,宛如虚幻,皆被圆形波纹无视而过,抑或是,它就是虚物。
圆形波纹没有丝毫停滞,速度极快的离院而去。
鱼怀瑾眼眸低垂,端详着绽放过一道波澜的碗内水面,似乎在打量着什么,她刚刚勾琴的食指,并未收回,依旧指尖轻抵着琴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