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差得远。”凛天师开起玩笑,“您看,那位大人可不曾招待我去冥府呢。”
“哪儿能硬要索你的命呢!”极月君也笑起来。但那个笑只是暂时的,它浮现了一瞬,又转而变得严肃起来。“何况你这样的善人,不该为凡尘琐事束缚。若是好人都要因为行善被拘束于这混乱的世上,便成了没有好报的下场。你的存在,本就帮了冥府大忙,不该再拿六道无常的身份约束你——再者,这些位置,总该留给那些更适合的亡者
。”
“她声称自己大限将至,所以那位大人才——”
“唔,这并非我们最主要的目的。不过是……随口问问罢了。”
“是啊。”凛天师微叹一声,“正事要紧。”
他们要找的,是一个热衷于云游四海的人。但近些日子,她总是隐居于这种清净之地,除非有什么要事便不再走动。知道此地的,最初仅有睦月君一人。睦月君告知了极月君,极月君又告知了凛天师,而到了后者秘密便戛然而止。
为何是凛天师?他可不是六道无常。但对于睦月君和极月君来说,都有可以告知他的理由。他曾是凌霄观的弟子,而要找的人又与凌霄观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虽说这么多年过去实在没什么同门感情可谈,但有时候一些东西作为无形的联结,总能让人更容易接受。
是了……要找的那人,便是鬼仙姑了。
未时的天空依然很蓝,但冬日的阳光实在没什么温度。一切清清冷冷,尤其是山溪旁。说来这一带草木相对丰沛,还要归功于这终年不断的流水。这座山的地理位置偏南,就算在冬天的温度也比别处亲切。虽然这山很高,但特殊的灵场令它保持着顽强的生命力,气温也并未随着海拔的提升而降低。他们踩踏在最大的河流露出的石头上,速度快得令水中的鱼没能察觉。那些松动的石头也只是微微一颤,浅浅的涟漪连下方的虾蟹也不为所动。
在这样的冬天还有这样的小生命呢。
这一阶段的河流尽头是一座瀑布。这算不上多么磅礴壮丽的瀑布,即便是在水流湍急的盛夏,它终归也就这么宽了。当然,那哗啦啦的冲击声依然悦耳动听,只是它并不宽阔,只是高悬。下端的水花已经激荡成白花花的一片,密不透风,如一堵流动的墙。
“就在这儿么?”
“在这儿,”极月君说,“我听到激荡的水流下,有人发出叹息。”
凛天师并未急着进去。他伸出手,拦住了极月君。
“水花没有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