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这儿太安静,她连尖叫也不敢。这石洞非常不起眼,却很长,她从光滑的石制隧道里一路向下滑行。途中她见到了许多大小不一的窟窿,或许是曾经有流水腐蚀。但阿鸾不敢想太多,她大气也不敢喘,刺骨的凉意从皮肤传到心里,传到嘴上,冻住似的让她喊不出声。
终于,她从洞里摔了出来,一屁股坐在地上。所幸地面并不太硬,质感介于石头与泥巴之间的、奇怪的灰土,不
然屁股一定摔成了四瓣儿,只是皮肤磨得发麻。她狼狈地站起来,忽然发现,眼前的蝴蝶多了一些——就像之前看到的那种一样。
而且,这里也有许多树屋。她抬起头,发现有的树穿透了天顶,或许这才是刚才那边为何会有这么低的树的原因。黛鸾不敢肯定这里相较于外界而言,到底依然是山上,还是已经滑到了地下。但即使说这片空间是完全独立出来的,她也信。
有蝴蝶飞进眼前的一个树洞,她深吸一口气,壮着胆走了进去。
树屋里很黑,但她还算能看清。这似乎比外面看上去要大很多,她抹黑走着,感觉是在走上坡路,而且在树体内部是旋转上升的感觉。走着走着,阿鸾简直觉得,自己不是在树的内部徘徊,而是在一座十分庞大而复杂的楼阁间往来穿梭。
她不知走了多久,能听到一些奇异的声音。偶尔有什么小小的影子从身边的“墙壁”爬过去,还有嘶嘶的声音,仿佛鳞片摩擦。阿鸾开始后悔了,倒也不是后悔为什么要爬进那个裂缝,而是后悔为何方才要跑进大树的里面来。
但她也没有退路。
慕琬惊恐的瞳孔中映衬着一张妖异的脸。
两人之间的距离近得过分,她能感到对方强烈的、刻意的、馥郁的妖气如气浪般迸溅在她的脸上。伞被他单手顺着尖端捋下去,轻而易举地扣上,另一只高举的右手露出鲜红的、锋利的指甲。
但在他喉咙前半寸的距离,一把剑刃突兀地横在那里。
桃木的。
白烟散尽了。
两个人几乎是同时侧脸,看向那把剑的主人。凛山海面无波澜地望着他,朽月君微微皱起了眉,但很快恢复了平静。他极给面子地撤了一步,独属于妖怪的指甲也消失了。
“没受伤吧?”
山海问这话的时候,视线始终未曾从朽月君的身上挪开。慕琬立刻站到他身边,天狗与白荻也护在他们左右。直直看过去,十分气派。
“我没事。”
凛山海第一次见到极月君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