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夫人狼狈地匆匆告辞而去。
她终于发现了,自己并不是从质疑谢二姑娘的出身是嫡是庶时起,才落入如今这等尴尬境地的。她从一开始产生让周四姑娘去争取萧瑞未婚妻身份的念头时起,就已经掉进坑里了。
她的婆婆与丈夫昔年被夺去夫婿、父亲,忍气吞声多年后,不甘认命,奋起反抗了一次,就摔得头破血流,把母子二人的性命都断送了。今日,徐夫人却仗着他们二人的余荫,对无辜的人做出同样的事,意图叫旁人步上自己婆婆与丈夫的后尘。这种事传扬出去了,无论是同情她、支持她的人,又或是看她不顺眼的,都会戳她脊梁骨的。他们才不会在乎她原本并不知道萧瑞婚约已定的消息,只会责备她伤害了亡者的感情,不配以他们的遗属身份号令旧部。
徐夫人从来没有这么后悔过。她今日为何要来参加这种无聊的茶会?!她想向燕王妃举荐周雅清,难道不能私下去说?!若她不是存着公然贬低萧瑞原本的未婚妻人选的念头,将周雅清捧起来,又怎会落得如今的田地?!
徐夫人气得浑身发抖,暗暗不停地诅咒着谢家次女,心里地明白,今日发生的事,她绝对不能拿到外头去宣扬,好败坏谢家女的名声。因为在谢家女受人指责之前,她就要先面对那些曾经同情亡夫的宗室、文臣武将、世家大族们的责难了!
她比任何人都希望今天的事永远都是秘密。
等到徐夫人彻底消失在燕王府花园内,茶会现场的气氛又缓和下来了。众位官眷心里即使有一肚子的疑问,此时也不过是互相传递着眼色,心里猜测半天,却谁也不会跑到燕王妃面前打听消息。
反倒是燕王妃,温和微笑着请众位客人回到席间坐下,向她们解释方才发生的事:“徐夫人一时钻了牛角尖,在客人们面前失了礼数,叫大家笑话了。她原也是个可怜人,诸位就不要与她计较了吧。至于瑞哥儿那个孩子,我只能说,宗室玉牒上早就有他的名字了,太后娘娘、皇上与宗室里的长辈也都是知情的。只是皇上另有打算,命王爷暂时不要让外人知道他的身份,因此我才闭口不言罢了。徐夫人大概是想岔了,才会有了些可笑的念头。如今大家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就好,回去后,还是不要再往外传了。毕竟圣意在上,我们燕王府是不敢违背的,北平的诸位大人,只怕也是如此。”
众位官太太们干笑着向她点头,应和道:“谨遵王妃之命。”心里仍旧在不停疯逛脑补着。大家都在暗地里悄悄打量文氏与谢慕林母女二人。显然,谢家二姑娘就是燕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