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吃饱喝足,也聊了家常,叙了离情,时间一长,饭气攻心,疲累上涌,都有些犯困了。
谢璞立刻发现了这一点,笑道:“是我疏忽了,横竖我们一家子从今儿起就团圆了,日后有的是时间可以说话,也不必急于一时,我不该硬留着大家坐了这半天的。屋子都已经收拾出来了,炕也烧上了,这会子都是暖烘烘的,不如大家就此散了,先回屋去梳洗梳洗,好好睡一觉吧?赶了这么多天的路,大家必然都累极了。”
宋氏年纪不小了,确实有些撑不住,露出一个带着倦意的笑容:“我就不跟你客气了,确实有些犯困。你让丫头婆子们领路就好,自个儿也去歇息吧。明儿你还要继续到衙门去上差呢。”
谢璞笑着起身说:“我扶着母亲过去,顺便再多说几句话,也费不了什么功夫。再说,我还想顺道去瞧一瞧我娘呢。”他顿了一顿,“我与素敏给母亲和娘安排的是正院后头长辈住的院子,因是官府建的宅子,格局都是一样的,所以院子只有一间,但里头的房屋很是宽敞舒适,白天里日照好,通风透气,冬日里取暖的东西也齐全。因院子里房舍颇多,母亲便是带上妹妹一块儿住进去,也绰绰有余。只是这么一来,您就得与我娘同住一个院子,不知……”
他有些踌躇了。本来以为这个安排没什么,但方才听妻子文氏说,从通州进北平城的路上,因宋氏母女都到孩子们的船上来了,母亲谢老太太竟然宁可退避舱房,也不愿意与宋氏同处一室,母亲对嗣母的忌惮,竟然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他的安排似乎就显得有些不妥当了。
宋氏却淡淡一笑:“你素来孝顺,能把我们安排到那个院子去,自然有你的道理,我相信那里的屋子住起来一定很暖和舒适。我是无所谓的,好几回都想跟三弟妹说说话,让她放开些,别犯小心眼儿了,不但膈应不到我,反而让家里的小辈们跟着难做。可她一次都不肯跟我见面说话,我又不好上赶着劝她,竟闹到今日还没解决。不过三弟妹一向疼爱你这个独子,只要你好生劝说,她想必还是能谅解的。再者,我又不会在这里长住,她就是再不待见我,也不过是多忍耐几日罢了。等我走了,她自然就不会再怕有人碍眼了。”
“您言重了。”谢璞连忙道,“我娘只是耍性子罢了。我会好好劝说她老人家的。都是一家人,您又一向待她和善体恤,她何必再这样胡闹呢?叫左邻右舍看见了,也是笑话。”
宋氏微笑不语。
谢璞扶着宋氏走在前头,谢梅珺带着孩子随后跟上。他们先是出了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