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梅第一个反应了过来,拍了丈夫的手臂一记:“你胡说些什么呢?!”
杨意全也察觉到自己失言了,咳了一声,解释说:“我也是想着素敏妹子离开湖阴这么多年了,一直未能在岳母身边侍奉。如今她好不容易回了乡,可以在岳母跟前尽孝了,却又转头说要走,让岳母怎么办呢?不如在湖阴多留两年,陪陪岳母,等到玉和下一任谋个江南的官职,再跟到任上去也不迟,到时候路上也好走些。”
谢慕林的眉头皱得更紧了。杨意全这话说得轻松,谢璞如今都是从三品了,这种等级的官职有限,哪儿有那么容易说调他回江南,就调回江南?他在朝中可以说没什么靠山,又得罪了曹家、程家、江家这些高门大户,与其在仇人眼皮子底下混,还不如一直待在燕王的地盘里呢,至少曹家的手还伸不进北平去,不怕有人暗地里算计他。况且燕王如今明摆着对谢璞很是欣赏看重,只要谢璞在北平做得好了,慢慢往上升,未必就做不到封疆大吏。他今年才不过三十多岁罢了,能力也不缺,只要朝中无人打压,前途还是一片光明的。他凭什么要放弃这光明的前途,跑回江南来呢?
大约也是觉得杨意全的话太过荒谬了,连宋氏都忍不住说话:“我身边又不是没有女儿与外孙,不愁无人侍奉,用不着扣下儿媳妇不放人。况且还有显之、谨之他们几个孩子在呢。玉和与素敏本就夫妻分离多年,才相聚数月,又要分离了,我怎么忍心看着他们受苦?让素敏去北平,本就是我的主意。夫妻就该守在一处,我可不是那等不近人情、只重威严的婆婆!”
宋氏自己饱受夫妻生离死别之苦,最看不得这种硬逼别人夫妻分离的事了。
杨意全面露尴尬,谢梅瞪了他一眼,小声数落他:“你少说两句吧!越说越错,没人把你当哑巴!赶紧给我回那边去!”
杨意全讪讪地笑了笑,却又对文氏小声解释:“素敏妹子,我没有恶意的,只是想着你的性子未必过得惯那等官太太的生活,也不忍心看着你去受上官夫人的气,因此才多说了两句罢了。若有什么不妥当之处,你别见怪。”
文氏勉强笑了笑:“怎么会呢?杨大哥原也是好意劝我。”
杨意全被妻子撵回了西耳房陪孩子,多少有些灰溜溜的模样。谢梅挽着文氏的手臂坐下,亲亲热热地说:“意全就是个书呆子,一点儿都不懂得人情世故。嫂子别听他胡说。三哥身边如今没有别人,急等着你去与他团聚呢,若不是天气不好,家里事情又多,我现在就要劝你北上的。你如今是三哥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