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谨之走出正房的时候,还有些精神恍惚。
谢慕林跟在他身后,有些担心地看了他几眼,回头瞧瞧文氏与谢梅夫妇正在廊下说话,便低声对谢谨之说:“哥哥,不用给自己太大压力。科举考试,三年一大考,能考中的都是人中龙凤,一甲更是天才中的天才。只有三个名额,竞争太大了。你只要尽力而为就好,不必把自己逼得太紧的。”
谢谨之抿了抿唇,低声道:“父亲、母亲十数年来不曾在嗣祖母膝下承欢,一直觉得心中有愧,辜负了嗣祖父当年的悉心教导。嗣祖母又对母亲有庇护之恩,更对父亲有救命大恩,若不能有所回报,我岂不是愧为人子?既然如今嗣祖母对我有所期望,我自当竭力而为,方可回报她老人家大恩之一二……这也是如今我仅能做的事了。”
谢慕林心中明白他的想法,只是想到全家的压力都要落在他这个十四岁的少年身上,未免负担太重了些。她叹了口气,低声说:“反正你再勤奋读书,也要注意身体才好。没有好身体,你也没办法顺利通过科举,考取进士功名。我这边会想办法多多孝顺嗣祖母的,尽孝的法子有很多,并不是只能指望你一个。”
谢谨之冲妹妹露出一个微笑。兄妹俩对视间,已经有了默契。
文氏与谢梅夫妻的交谈还在继续着。
他们三人再加上谢璞,其实是从小就相互熟识,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早年间关系十分亲近。谢梅的父亲二老太爷谢泽川,杨意全的伯父,以及文氏的亡父文举人,曾经是乡试同年,后来又一同在国子监读书,有同乡、同年、同窗之谊,彼此感情很好。
杨意全父母双亡,自小跟随伯父一家生活。他年纪较长,对待世交家的弟弟妹妹们,就象是大哥一样关怀有加。也因为他性情温和敦厚,人也稳重可靠,谢泽川在为女儿择婿的时候,才会看中了他,认为他虽然在学问上天赋不算太突出,未来仕途前程可能比较有限,却能成为女儿的依靠,爱妻日后养老,也能得到周到的照顾。
谢梅十几年来一直夫妻和睦,宋氏也有女儿女婿、外孙外孙女承欢膝下,而杨家对此毫无异议,竹山书院运作良好,这都证明了谢泽川的选择是正确的。
文氏已经多年不见这位昔日的老大哥了,如今见面叙起了旧,还觉得有些生疏,又觉得对方年纪大了之后,比从前沉默了许多。想想他们夫妻这些年来的变化,还有谢梅如今比从前干练许多的模样,她就忍不住要感叹一声,岁月不饶人了。
然而杨意全话不多,出了门,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