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还娶过两房妻子,儿女一大堆,妾室也有,真计较起来还不如父亲呢。你就这么迫不及待地想要嫁给他,连舅舅尸骨未寒都顾不得了?热孝里嫁人是什么名声,母亲难道不知道么?您如今在京城里已是饱受非议,何苦还要往自己头上泼脏水?曹家是什么人家?曹家女儿何等尊贵体面?您竟都不管不顾了?!”
曹氏眼圈一红,哽咽道:“好孩子,你误会了。母亲并非打算热孝里嫁人。方闻山与我商量好了的,等过了一年齐衰不杖期,再办婚事,还是在外地办,不会太过张扬的。京中只有亲友才会听闻,其余闲杂人等,根本不会被惊动。”
这事儿谢映慧是从曹文衡那里听说的,先入为主,哪怕曹氏的说法不一样,她也不能尽信了:“这个姓方的不是马上就要到北方赴任了么?他还问你,愿不愿意一起走呢。若不完婚,母亲如何能跟着外男一起上路?这名声还不如热孝里嫁人呢!您何苦哄我?哄了这么久,都已经哄不住了,还不肯死心。莫非在你心目中,女儿就真的那么蠢?!”
曹氏哑然,沉默了好一会儿才道:“我与闻山哥即使一同上路,也不会宣扬得人尽皆知。到了他的任地,我便会与他分开,另择居处。待完婚之后,再……”
谢映慧露出了伤心的表情:“你都唤他什么呀?母亲,在女儿面前,您就不能放尊重一些?!”她都没敢管表哥叫文衡哥呢,母亲竟然……一把年纪了,就不能要点脸么?!
曹氏面色一白,心中隐痛,含泪道:“好孩子,你不明白……我与闻山哥从小一块儿长大,早就彼此钟情了。若不是你舅舅棒打鸳鸯,我们十六年前就该在一起了。可为了你舅舅,我忍痛放弃了闻山哥,嫁给你父亲,这十六年来,无时无刻不在思念闻山哥。
“如今好不容易,我和他终于有机会在一起了。我为你舅舅已经牺牲了这么多,想来也够了吧?我连名声都不顾了,只想要跟闻山哥有情人终成眷属,为何总遇到那么多阻碍?慧姐儿,你向来最孝顺母亲了,难道就不能让母亲心愿得偿一回么?你就这么想让母亲一生都求而不得?!”
谢映慧顿时哭了:“母亲说这样的话,叫女儿情何以堪?!既如此,我也不拦你,只是别指望我会跟你走。我也不会见那个姓方的男人,我跟外祖母过活去!你可以丢下病重的外祖母不管不顾,我却没你那么狠心!”她扭头就跑了。
曹氏无力地坐倒在罗汉床上,默默垂泪。
等到她哭完一场,叫了丫头来侍候自己重新梳洗,然后扶着桂珍去寻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