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承恩侯府正院上房西次间,灯火通明。
承恩侯夫人端坐在正位上,下手第一张椅子坐着曹二太太,再往下,曹剑之妻、曹荣之母曹苏氏侍立在侧,并没有就座。三人都在沉默着,等待底下人的回禀。
一个打扮体面的婆子满面肃然走了进来,向承恩侯夫人与曹二太太各行了一礼,禀道:“老奴打发人去打听过了,王家太太与王大小姐确实曾几次出入平南伯府。起先是由宁国侯府程家二夫人带过去的,后来就直接单独上门了。在程二夫人院子里当差的几个大丫头中,有人透露,王家确实是为了王大小姐入东宫后的位份,向平南伯府求助了。为了请动平南伯夫妇进宫说项,一路护航,王大小姐亲口对平南伯夫人有所承诺。自那以后,平南伯夫人便再也没提过要给长女说亲的话了,原本有意向的人家,也都被她寻借口婉拒了。”
承恩侯夫人脸上还没什么表情,曹二太太的脸已先行阴沉下来:“没想到王家竟有这等大志!我与王家还是亲戚呢,他们竟然连我都瞒了。”
承恩侯夫人不紧不慢地道:“未必是王家合族公议,王安贵这一脉,素来都有些眼空心大,会生出妄想,也没什么奇怪的。他那个长女就不太安份,对着太子殿下都敢摆架子,否则怎会引得太子殿下对她念念不忘?”
曹二太太的脸色更加难看了,她看向婆子:“还有什么?你都一并报上来吧?!”
婆子能报上来的话也有限,不过是从哪家的仆从嘴里打听到什么消息,进一步证实了曹苏氏带来的消息罢了。曹家三个房头分家,仅是十几年前的事,下人奴仆盘根错节,彼此连络有亲,想要打探点消息,只要不是十分机密、少为人之的事,总是能探听到些许内情的。而曹二太太又与王家是表亲,两家主仆同样极为熟悉。程二夫人则是出嫁的王家女,陪嫁的仆从中还有曹二太太身边丫头婆子的亲戚熟人呢。这般打听一圈,就算打听不到什么有用的重点,蛛丝蚂迹也能发现一些了。
曹二太太再结合自己从平南伯府那里新近得来的信息,更确信平南伯夫妻俩有鬼了:“我说呢,我见三弟妹三番五次打听杨家的事,好象对杨家这门亲事有意,怕她给大嫂添乱,就试探了她一下。她说是想把杨梓元说给淑卿的女儿慧姐儿,提都不提三房的两个女孩儿。我只当她是真心为了淑卿的儿女着想,如今想来,八成是挡箭牌罢了!我们再怜惜淑卿的孩子,他们也是犯官之后,杨家何等门第?怎么可能愿意娶这样的儿媳?三房一心要让文凤侄女儿跟大嫂的女儿争位,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