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下脸,历声呵道,“满江怎么可能当逃兵呢?儿媳妇切莫乱说话。”
程月见公爹吼自己,委屈得嘴都瘪起来了,眼圈也红了。
吴氏也说道,“月儿,这话可不是混说的。若是被外人听到,我们要被人骂死,锦娃以后也不能出仕。”
钱亦绣拉着小娘亲坐下,劝道,“娘,爹爹当逃兵,还有跳江逃跑这样的话,以后万不可以再说了。被有心人听到,说不定会告咱们家欺骗朝庭,骗取抚恤金,爷爷和哥哥都有可能被拉去坐牢的。”
程月委屈道,“娘又不是傻子,怎么会说给外人听呢?娘只是高兴,跟家里的人说说而已。”又不高兴看着众人道,“你们不会为了让江哥哥当英雄,就盼望他不跳江,盼着他战死吧?若是这样,月儿会伤心的。江哥哥那么聪明,他肯定会跳江逃跑。”
说完,很是倔强地微微昂着头。
真是有理讲不清,也不可能讲清。
钱亦锦只得哄道,“娘,我们都不希望爹爹死。只是,娘有这种想法也不要说出来,自己在家偷偷高兴就是。哪怕在家里也不要再说,被太爷和太奶听见了,他们不仅要骂娘,还要骂爷和奶。”
程月看着一家人期待的目光,点头答应道,“娘不傻,娘不说,偷偷在心里想想就是。”
夜凉如水,月光透光窗棱撒进屋内,把小屋照得朦朦胧胧的。程月和钱亦绣躺在床上,两个人都没睡着。只是一个人心情轻松,一个人心情沉重。
看着一直傻笑的小娘亲,钱亦绣又心疼又难过。
“可怜无定河边骨,犹是春闺梦里人。”
这就是小爹爹和小娘亲真实的写照吧。
程月睡着了都在笑,一夜好梦到天明。
钱亦绣就有些惨了,她睡得不踏实,做着恶梦。梦中,大雨中的江水汹涌湍急,血迹把整条江都染红了。江岸上,狰狞的面孔,带血的刀剑,凄厉的嘶喊,残酷的肉搏……英俊的小爹爹倒下了,一个浪头冲上岸,被卷进巨浪之中……
第二天,钱家人早早就起来了。虽然都有些疲倦,还是打起来精神来准备。大概辰时,梁锦昭等人过来吃了早饭,拿着野兔和野鸡骑马走了。
走之前,梁锦昭还对钱亦绣兄妹说,“过几天我们就要回京城了,等明年来了冀安省,再来你家玩。”
宋怀瑾遗憾地说道,“明年我恐怕来不了了,回京我就会入国子监读书。”
钱亦锦一听他说要入国子监读书,羡慕得眼睛都有些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