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了么?”
朱子明不能说话,只是点了点力。他只要一动,身体就要承受巨大的疼痛。为了让施健吾知道,他还是用力地点着头。
施健吾眼睛里濡着泪花:“子明兄弟,我对不起你啊。”
在隔壁的房间,范桂荣摘下耳机,对胡孝民说道:“处座,施健吾也没说什么。”
给施健吾安排的牢房,提前装了窃听器。那边的谈话,能清晰地传到耳机里。
“走吧。”
范桂荣问:“什么时候放施健吾?”
胡孝民淡淡地说:“等两天吧,他不是跟朱子明关系好么?让他们多待几天。”
范桂荣突然低声说道:“处座,还有件事,据朱子明交待,施健吾其实是个老斗。”
胡孝民诧异地说:“老斗?”
所谓的老斗,其实就是嫖男妓者的同性男子。在上海,除了公寓、长三堂子外,还有一种男子卖淫机构,称之为:相公堂子。上海人俗称:后堂窑。堂主都是男子,称老肯,男妓则称“相公”,或者“像姑”,而上海人则俗称他们为:“兔子”。而像姑或相公的客人,就是老斗。
老斗除了去相公堂子外,还会在生活中寻找“伴侣”,朱子明个子不高,长得眉开眼笑,像个姑娘一样,被施健吾发展成为自己独有的“像姑”。
范桂荣趴在胡孝民耳边,轻声说道:“除了朱子明外,石桥信也是他的情人。”
朱子明的这些供词,他没写在笔录里。毕竟,如此不堪之事,他都觉得脸色。
在上海,去逛相公堂子其实是很时髦的事。法租界菜市街的后堂窑中,就有闻名上海的十“姐妹”,客人不泛政界、商界巨公,甚至还有外国人。这些相公或兔子,有些还被送去学校学习英文呢,学了英文,长客很多都是外国洋行的大班。
只是,施健吾竟然在76号发展了两个伴侣,就显得很另类了。
怪不得石桥信与他关系这么亲密,怪不得施健吾要极力推荐朱子明为情报一科的副科长。
胡孝民诧异地问:“此事怎么没写在笔录里?”
范桂荣叹息着说:“他们好意思做,我都不好意思写。”
胡孝民说道:“人家都能做,你怎么就不能说呢?等会就把内容加进去,再把笔录抄录一份,我要亲自送到梅机关和宪兵队。”
两天之后,朱子明只剩下一口气。他吃不能吃,喝不能喝,看守把饭菜摆到门口,就算在施健吾的指引下,他也拿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