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做了一件事,左手小指突然填进了左轮枪的扳机下面,控制住了扳机的所有自由行程,让撞针根本没有击发的机会。近在咫尺,我能闻到手铐衣领上淡淡的阿迪达斯男用香水的味道,从前他在江湖上横行无敌的种种传说也闪电般涌上我的脑海。
刀锋很冷,鼻子里迅速闻到优质的阿拉伯冷钢铸就的月牙形弯刀上淡淡的血腥咸味,只有千锤百炼、杀人过千的利刃才可能留下这种“杀气”的味道。
刀锋已经迫近我的眉睫,但一刹那它又倏忽远去了,因为我的右拳准确地击中了手铐的左肩,发出“咔嚓”一声脆响,应该已经击碎了他半边肩胛骨,这条胳膊已经废了。
“噗噗”两声,我左肩上的衣服陡然翻卷起来,像一只被撕裂了的巨型蛱蝶,衣服下的皮肤也感到一股剧烈的灼痛。那是两颗无声手枪的子弹,并不是我闪得快,而是开枪的人已经手下留情。
海伦向着手里的枪口轻轻吹了一下,脸上现出无声的冷笑:“果然好身手,埃及人的杂志倒也不全都是在吹牛。怎么?你想挑战大亨的权威,替神枪会出头?”
一个能始终留在大亨身边的女人,必定是万里挑一的高手,无论是在床上还是床下,刚才她拔枪速射的动作,快捷、凶狠、洒脱、漂亮,简直可以做手枪设计类军事教材里的经典模特图片。
我的血无声地沿着腋窝流下来,既然已经出头,根本就没有退路了,更何况我还打伤了大亨的第一保镖。
手铐被我击中之后,倒退了足有六米远,脸上的全部肌肉都在狰狞痉挛着。他们既然要打神枪会的主意,肯定早就把可能遭遇的王江南等人的抵抗考虑周到,而我,却是这个计划里的变数,没被任何人计算在内。
“海伦小姐,我不想得罪任何人,但我要说,关小姐只是暂时失踪,似乎不必急于一时地惩戒任何人。记得很多江湖前辈都反复地训诫后辈,要‘以德服人、厚德载物’,大亨是我最崇敬的前辈之一,想必他对这些话有更深刻的认识吧?”
血越涌越快,我身上的半边衬衫都被洇湿了。从海伦高深莫测的冷笑里,我突然明白,她的手枪里安装的是美军的“锯齿形切割子弹”这种子弹,每一颗弹头上都涂满了长效溶解血小板的特殊药物,一旦撕裂目标的皮肤之后,伤口在二十四小时内无法自然凝固。如果得不到有效的药物治疗,最终会导致血液全部流尽。
她不必有进一步的杀伤动作,只要慢慢拖延时间,十五分钟内,我就会因大量失血而昏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