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胸中的郁闷无处发泄,索性兵行险着,矮身中宫直进,脖颈发力,一下子用头顶在对方心口窝的部位。贴身搏斗,对方的剑已经派不上用场,在我的大力头顶之下,借力后翻,曼妙无比地后退五米,站在大卧室中央。
我这时才看清,向我出剑的人不是肩宽背厚的老虎,而是一个瘦削到极点的年轻男人,浑身穿着紧身黑衣,腰杆细得像发育不全的小女孩,但他明明白白是个面目清瘦冷静的男人。
“咳咳”有个女孩子的咳声从床边响起来,床上铺散着至少有两层厚厚的白色鸭绒被,全部覆盖在那女孩子身上,直盖过胸口。她的两只手紧紧握着一只青花骨瓷的精致暖手炉,一本正经地倚着床头而坐。
黑衣男人的剑尖仍旧遥指向我,颤动着,如一泓粼粼的清泉。
我终于看到了自己最想见的老虎,他手里职业性地握着一柄三寸小刀,不过另一只手握着的却是一个硕大的鲜红色的苹果。刀是他惯用的杀人武器,现在却用来削苹果,唯一相同的,是驾轻就熟的手指上的灵活动作。
每次看到那种精致小刀在老虎粗大的手指间运转自如,我就由衷地赞叹造物主的神奇。像老虎这样外型彪悍的壮男,偏偏有一手绝佳的轻功、暗器、药材、盗墓功夫,更难得的,他的“缩骨功”练得出神入化,能把自己庞大的身子隐藏进一个普通的旅行箱里去。
关于老虎的传奇故事,就算再开一本书,都不一定能详细讲完。
他低着头专心削苹果,所有被削下的皮连成窄窄的一条,一直垂落到地下。
我张嘴要问话,老虎翘起左手的小指,向我悠闲地摆了摆,示意我噤声。我更郁闷,横眉怒目对着那黑衣男人。他脸上生着一双修长的眼睛,单眼皮,小鼻子、小嘴,人中跟颌下没有一根胡须,让我不期然联想起历代皇帝深宫里的小太监。
他慢慢把软剑**黑色的腰带里去,双眼凌厉如剑地看着我。
女孩子接过苹果,轻轻咬了一小口,嘴角露出微笑。她的眼睛大而亮,睫毛黑且密,又出类拔萃的修长,向上自然而然打着卷。她的发很长,轻松地披拂在肩后,显得超凡脱俗般的纯静。
老虎长出了口气,轻声问:“好吃吗?”那种甜腻的声音让我浑身倏地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能说出这种甜蜜蜜的情话的男人,绝不可能是我从前熟知的江湖豪侠老虎。
女孩子点点头,紧了紧雪白的狐裘领子,翘着指尖,向黑衣男人一指:“宋九,你可能不是风先生的对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