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好。哪里会落到现下这个田地,亲戚里道都要借着为宁太太抱不平的幌子,将永亮贬的一无是处。
若不是嗣子是过继的,嗣媳却是娘家亲侄女,早有人怂恿宁太太去衙门出首,告永亮忤逆。
宁太太早年虽糊涂些,经历了家破人亡,又以寡妇身份,拉扯嗣子,支撑门户,已是通达许多。
见戴佳氏目光闪烁,笑得跟哭差不多,哪里还不明白她心中顾虑,拍了拍她的手,道:“你且放心,那两个虽叫我一声‘祖母’,到底没流着我的骨血。你却是我的亲侄女,打小又在我跟前养大永亮糊涂归糊涂,即便心里牵挂着他亲生父母,却是你男人。我即便不看在他叫了我十多年母亲的份上,也会念着他是我嫡嫡亲的侄女婿”
“姑母”戴佳氏泪光隐隐,扶了宁太太的胳膊,低下头带了几分亲昵、几分委屈:“您也晓得,我们爷不是那种忘恩负义之人,也不然也不会痛快地认下松哥儿、柏哥儿。只是他心软,那边一家子又太下作了些。”
宁太太撇了撇嘴,露出几分轻蔑,口中却道:“既是拦不住,就随他,为了这个,你们两个常叽叽,时间久了到底伤夫妻情分。”
这番话听着全是好意,戴佳氏却是遍体发冷。
旁人不知道,她还不知道自己这个姑妈么?
人情往来虽从不吝啬,却是要分人。有来有往的,不会短了情面;像永亮生父那边只进不出的,一根针也舍不得。
为了不让永亮接济那边,她气了多少回,现下却似放手不管了。
就听宁太太接着说道:“前几日,松哥儿、柏哥儿过来时,我便对他们说了,代我给曹家太夫人请安。早先没走动,还没什么;现下既通了音讯,也当过去请安。若是没有曹府恩惠,松哥儿、柏哥儿也不会长的这么好。只是曹府高门大户,这礼不可太寒酸,还得显得有心意”
琉璃厂,松竹斋。
七、八个年轻士子,站在东墙下几案前,听着小伙计介绍上面的几块砚台。
松竹斋是琉璃厂的老字号,不能说都是精品,可摆出来的,都有一番说头。即便不是前朝的老物件,也多是有些年份的精品。
这几个士子,正是天佑、左住兄弟,与莲花书院的几位新举人。
都说寒门出才子,可实际上能打小请个好蒙师,安安心心读书的,即便不是官绅人家,也多是书香门第。
屠夫家的儿子,就是脑子聪颖些,打小没有读书的机会,也多是自从父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