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曹心里百般不愿意,但是这个时候旗人讲究三门亲,那就是岳父、舅舅、亲连襟。
按照宗法规矩,同姓是家人或者族人,不是亲戚,母族才是正经八百的贵亲。因此,从太仆寺出来后,他还是往东直门李宅去。
李煦已经打畅春园回来,换了家常褂子,歪靠在炕上。他的面色有些阴沉,今日里见康熙,他已经能察觉出皇帝主子的不耐烦。就是儿子那点小聪明,使得那些个小手段,怕是半点儿也没能瞒过皇上去。
想到这些,他不禁有些后悔,为何自己当初鬼迷心窍似的送了老二进京。若是按照孙家、曹家的,送嫡长子进京,不就没有后面的是非。
儿子失踪至今已经将近两个半月,李煦自己也晓得,次子怕是凶多吉少。他叹了口气,叫香彤去将妙云带过来。
少一时,就见妙云跟在香彤身后进来。
白皙的面庞,匀称的身材,她现下还是姑娘装扮,一条乌鸦鸦的辫子垂在脑后。
十一月底,李煦刚到京城时,曾见过妙云一面。当时心急火燎的,李煦也没心情细打量,只问了几句李鼎出事前的事。
妙云不过侍候过李鼎一晚,除了床上说了几句哄她的软话,李鼎哪里还会同她讲什么?
李煦上下打量了妙云后,将视线落在她的肚子上。如今,这肚子里的孩子应该两个多月,现下还不显怀。
妙云虽不晓得老爷传自己何事,但仍是恭恭敬敬地俯下身子执礼:“老爷!”
这声音带着几分娇柔,再配上这相貌身段,竟在府里埋没了好几年。李煦心里叹了口气,让香彤给妙云抬椅子,道:“坐吧,身子要紧。仔细累着!”
这些日子虽然没有人跟妙云多说什么,但是她也影影绰绰地晓得些。二爷怕是没了,所以大爷与老爷先后入京。听说这边的宅子,拷问了不少下人,就是怕有家贼。
她身为家生奴才子儿,虽没有飞上枝头做凤凰的心思。却是也晓得女子从一而终的道理。虽然现下李鼎没着落,但是既是肚子里有了这块肉,她的后半辈子也有了指望。
待妙云坐好,李煦叹了口气,道:“明日我使人往步军统领衙门给你父母兄弟开户!”
开户就是出了奴籍了,虽然身份比不上八旗正户与别户,但是与户下人来说,也是天壤之别。妙云惊诧这下。都说不出话来。
李煦道:“你一个少年妇人,留在京城府里多有不便,年后跟我回苏州去。在老太太、太太跟前儿照看,总比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