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允这一刻的心情,很阴沉,也很凉。
他不愿意去相信。
却不能不相信。
蒯良敢出现在这里,本身就是一个诡谲,要说他没有一点点底气,恐怕张允自己都不愿意相信。
那蒯良凭什么认为,自己不敢动他。
只有一个可能。
自己的后路,已经被断了。
他根本没有希望逃得出荆州这一个残局。
一旦长沙没有了希望。
那么,他张允,在没有任何路可以走。
投降吗?
他不甘心。
昔日归于刘表麾下,那只是顺势而为,他对刘表,的确尊重,但是不至于到一个宁死也要效忠的地步。
可要是投降……
张允深呼吸一口气,眸子猎猎,凝视着蒯良:“蒯公,你亲自来说降,难道你就相信,明侯此人,会放过我们吗?”
“为什么不会?”
蒯良反问。
“我们和益州,打了这么多年,杀了无数场,手中染益州儿郎的鲜血无数,明侯睚眦必报,一旦我们放掉了手中的权,我们还有活的希望吗?”
张允竭斯底里的叫喝着。
一方面,的确怕死。
生死的畏惧,人之常情。
自古以来,为气节而死的例子,并不少见,为了一口气,大气凛然,宁死不屈,的确存在,可大部分的人,都是害怕死亡的。
他张允也一样。
能活着,不愿意死去,毕竟,他还没有功成名就,他还没有青史留名,他不愿意这么憋屈的就被历史给埋没了。
“你太小看明侯的胸襟和气量了!”
蒯良轻声的道:“你以为明侯会把你们都杀干净吗,如此以来,他如何治荆州,明侯要荆州,可不是为了得到一片混乱的废墟之地,而是需要一个繁荣富饶的荆州!”
“说的好听!”
张允咬咬牙,道:“可谁能保证,他的屠刀,不会举起来了,牧氏龙图,杀意之狠,天下少有,当日在雒阳,即使天下第一世家,他都能下得了手,我们又算得了什么,抄家灭门,不过只是在他一念之间而已!”
这就是牧景声名狼藉之处。
要是今日,拿下荆州的是袁绍,袁术等人,他们有士林为依靠,会格外让人信任,在刘表已经无望的情况之下,很容易就能让这些荆州手握兵马的将领臣服。
然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