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猝不及防,要是你自己逃走的话,还真有可能连我也抓不住你,让你逃了。可你没有……你为了救朋友,特别是那个黑皮衣,暴露了自己,结果又落回我手上了。”
枭西厄斯用实事求是的语气问道:“你不希望我取走他能力,你想保护他,是不是?”
即使每一颗血红细胞,每一滴骨髓,每一根神经,都沉重得令林叁酒想要挣脱这具身体、挣脱出这条命,她依然吃力地点了点头。
“实话告诉你,他的能力我暂时还没取走,就被你打断了。”枭西厄斯平澹地说,“我也知道欣赏人的好品质,既然你对待朋友如此赤诚,这样吧,我可以晚一点对付他。我先把你的能力取走,就算是……就算是我给你的一点特殊照顾吧。”
林叁酒拼命摇了几下头,但她具体是什么意思,连她自己也说不上来——说到底,本质不过是婴儿嚎哭罢了。
她以前一直以为,枭西厄斯最可怕的地方,就是【概念碰撞】;然而知道此时此刻她才明白,枭西厄斯使用【概念碰撞】,纯粹是一种偏好、一个爱好,而不是因为实际需要。
以林叁酒的战力,她既不知道自己被抓上飞船后究竟发生了什么,也不明白对方究竟用了什么手段,甚至不清楚自己受了何种攻击,才会有这种身体各处都被木桩钢钉扎穿一样的痛苦——每一次呼吸,都好像从身上不知多少无形的裂洞中流出去了,她徒劳绝望的肺,却一点空气也得不到。
直到她倒在了地上,她才意识到枭西厄斯的攻击不仅来了,而且早就结束了。
“我明白,你一直以为你自己挺强的,是吧?”枭西厄斯在林叁酒身边蹲下了,笑了一声。
“上天真是不公平,对不对?我还记得我当年刚进化的时候……当我第一次将自己的能力与其他人比较过的时候,连我都感觉,太不公平了,作弊也没有这么过分的。可是世事不一直就是这样不公么?末日前人类社会里,处于最顶尖位置的人和底层的差距,不也大得超出想象吗?如今时间越长,我与你们这些进化者,就越像是两种生物了。”
这番话若是换成别人来说,大概免不了傲慢或洋洋自得,然而枭西厄斯说起来,却平和自然——因为他说的,都是对他而言平平常常的事实。
他一边说,一边像刚才对待人偶师时一样,右手举起刀,提在林叁酒面孔前面;左手按住了她的肩膀。
林叁酒闭了闭眼睛。
她早就准备好了,一直在等待着,等待着把她和众人性命一起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