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也没想到,第一个从门外探进来的,竟是管家的脑袋。
林三酒和余渊此时正分别蹲在两台仪器后方,从林立的金属灰影之间,悄悄探出目光,盯着地下大厅的入口——也是离开大厅的唯一一个途径。当她认出管家、心中一惊时,却见管家脑袋软软无力地在脖子上摇晃了几下,随即跌了下去。
尸体湿漉漉的皮肉拍在地上,听起来就像砸了一颗烂西瓜。
“怎么连個尸体也抓不住?”有人训斥道。
从涌进门的警卫之中,有两人赶紧重新抬起了尸体,一个抱头一个扛脚,在同僚们持枪站好警戒位的时候,吃力地将管家尸身给挪进了远处一排排机器之间。
余渊朝她示意了一下,悄悄地猫腰站了起来。
“干什么?”林三酒没明白,以口型问道。
这个时候,克朗长官也在众警卫拥簇之下,慢腾腾地走进了大厅里;也不说话,他以手一挥,立刻就响起了匆忙而殷勤的脚步声。也不知道他们都干了些什么,在好一会儿窸窣杂音以后,只听“滴”地一响,有人说话了:“长官,果然是得用他的生物印记。”
“嗯,”克朗冷冷一笑,“上代镇长可够糊涂的, 这么重要的东西,居然托在一个低等人手里。”
“您看, 解开以后, 我们就进入了……”克朗下属的声音低了下去, 后面模模糊糊说了什么话,林三酒就听不清了——他们离二人藏身之处还远, 可是余渊却在一点一点地往后退,冒着会被警卫从空隙里看见的危险,不知道正在寻找什么。
林三酒犹豫了一下, 也无声无息地站起来,看了一眼外头警卫的位置,快步挪到了下一台仪器后方,以气声问道:“你在干嘛?”
余渊示意她跟近一点,随即在身旁机器上轻轻按了几下;林三酒仍不知所以的时候, 余渊点点她的肩膀, 朝布满了屏幕的那一面墙壁扬了扬下巴。。
“我刚才就发现, 有一个子操作系统被锁起来了, 需要指定人物的‘授权’。”他的声音低得几乎像是梦里产生的幻觉。
在成百上千、内容各异的屏幕里, 谁也没有注意到, 靠近地面的一块屏幕上, 突然“啪”地黑了一下,再亮起来时, 却不是花生镇镇民的动态了, 反而是一行行、代码似的数字与文字, 叫人看不明白。
林三酒看不明白, 余渊却似乎无师自通。他一边盯着远处的那块屏幕,一边操作调试着身边的仪器;几分钟之后, 克朗属下结结巴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