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强忍下了自己也回头看看山林的冲动。邦尼兔说放弃,真就干脆利落地放弃了,一转身就消失在了公路另一侧的山坡下方。二人盯着她离开的方向看了半天,始终没瞧见再有什么响动,悬着的心才慢慢降下来,缓吐出了一口长气。 “好像真的走了,不怎么执着嘛。”元向西张望着说。他一转头,就似乎把刚才的惊险全忘了,朝林三酒绽开一笑:“卫刑还想告诉我什么?” ……现在可不是闲聊的时候。 林三酒慢慢回过身,打量了一番身后的莽莽山林。 枝叶、草地和泥土的气味,凉凉地渗进鼻间和皮肤里;深浅浓淡的绿,一路绵延攀爬到了傍晚蓝灰色的天空下方,顺着目光无边无际地伸展出去。远方,森林静静地随着山势起伏而皱褶、疏散、浓聚……好像始终立在时间之外,更与人类无干。 她什么也没看出来。而且就算邦尼兔在这片山林之中看见了什么东西,想来也够不着她吧?毕竟,她现在其实仍然站在公路上,还没有跨过围栏。 “走吧,边走边说。”林三酒收起了【How to Render】制造出的影像,往公路中央走了两步,朝元向西招了招手。“我们顺着这条公路一直走的话,在半夜之前,应该就能赶到我那两个同伴的扎营点了。” “我都死了,也可以去吗?” 元向西肯定是一个非常好骗的人——不久之前他还觉得自己没死,林三酒多说几次,他就迅速接受了自己已死的命运;他伸手把长发拨下来,指着自己被衬得更加没了颜色的面容,认真地问:“他们怕不怕鬼?” “……不怕。你接受得很好啊。” “我还能说话,能走路,能唱歌,”元向西理所当然地将手插进了他的外袍口袋里,脚下踢着一颗小石子,跟在林三酒身后说道:“如果死亡就是这样子的话,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嘛。” 唱歌就算了吧。 林三酒将一只手轻轻搭在围栏上,一边走,一边说道:“卫刑说,有一个晚上,你们两人没有换到病房,于是约好一起在医院角落里搭个篷子过夜。那天晚上,你们就被人偷袭了……她说她很对不起你,在那一夜之后,她发现你原来早就已经不是一个活人了,但她一直犹豫着不敢告诉你。” 元向西没说话。 “在你们二人因故失散以后,她一直想要重新找到你。渐渐地,那就成了她最大的愿望。”林三酒压低声音,想尽量不去想卫刑在死前的那一番神色与语气——“她知道你出院了,她就想方设法地也要出院。她知道你已经不是活人,不受lava约束,很可能会走到lava范围以外的地方去,所以她就不择手段地要完成任务,为的就是自己出院时,也能离开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