势烧不过来了,她也抓过了一条水管,咬着牙冲洗起了身上的伤口。
当身后响起了轻轻一声含糊的脚步声时,林三酒心里刚刚一提,还来不及有所动作。便已经被门口猛然冲进来的一个黑影给扑倒在了地上——地上的水一下子倒灌进了她的鼻腔里,她立刻被呛得激烈地挣扎起来;手里的水管使劲朝后打了几下,有一下似乎正好抽中了身后那人的脸,在他怪叫一声松开了手的时候。林三酒赶忙爬起了身。
……如果说之前因梅毒溃烂了的脸算是惨不忍睹的话,那么眼下这个男人的模样,足可以叫任何一个经历丰富的进化者连头皮都乍起来。焦黑塌陷的皮肤上遍布着被火和爆炸撕裂的大片伤口。血肉从深处翻了开来,要不是一双眼睛还睁着。他看起来早就根本不像是一个活人了——可就连眼睛,也被融化了的眼皮给封住了一半。
“只要拿到你、你的潜……”与其说他在和林三酒对话。倒不如说更像是在鼓励自己——猛地一把抓向了林三酒,从烧伤的口舌里所吐出的每一个字都含糊不清:“……这点伤……不算什么……”
林三酒惊怒交加,一闪身,躲了过去;她此时被困在了马桶与浴缸之间那道窄窄的空间里,眼见已经无处可退,她干脆一把抄起了马桶蓄水箱上沉重的陶瓷盖子,在那男人又一次朝她扑了上来的时候,狠狠地朝他头脸上砸了下去。
她所有的情绪仿佛都裹挟在了“向下砸”这个动作里,盖子本身的重量加上她爆发出的体力,一下一下地、沉重地落在了那个男人的脸上——当林三酒理智恢复过来,终于停下了手的时候,已经分不清楚哪里是头、哪里是身体了,到处都成了血肉模糊的一片,看起来就像是被碾死的蚂蚁一样。
“咣当”一声,沾满了血的陶瓷盖子落在了地上,溅起了一地水花。林三酒软软地顺着墙滑下来,一边喘着气,一边闭上了眼睛。
不知过了多久,水仍然在哗哗地流;烧完了客厅,外头的火势好像也渐渐地弱了下来——然而林三酒猛然一睁眼,目光死死地盯住了洗手间的门。
从走道的方向,此时忽然传来了几下“咯哒、咯哒”的响声,似乎是高跟鞋鞋跟敲击在地板上时所发出来的。
她浑身紧绷地等了一会儿,门口却始终空空的,没有走来半个人影。
“不管是谁来,也都会被恢复成普通人,没什么好怕的。”林三酒喃喃地安慰了自己一句,强迫自己坐起来,直直地望着地上血肉模糊的尸体。“……他刚才说要拿了我的潜力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