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真是个暴脾气的姑娘。”
南馆的女人悠悠地笑了一声。与之前不同的是,她的声音忽然变得很空荡,仿佛来自四面八方似的。叫人根本不知道她人在哪儿;而随着她的这一句话,图书馆内的气氛顿时变了。
这是一种说不清楚的感觉。明明光源的亮度并没有变,却仿佛有人调好了一盘阴森幽暗的颜色,慢慢将空气渲染透了似的;有什么东西正藏在一切表象之后,即将撕破“现实”,从最黑暗的地方爬出来——在这一瞬间,叫人都甚至不敢相信自己的肉眼了。
从天花板的角落里,慢慢地探出了一个灰白色的东西,壁虎一样迅速地沿着墙缝爬了下来;墙上挂着的油画人物忽然转了转眼珠,随即往画框外一扑,留下了一副空荡荡的风景图;平整的墙壁上忽然凸显出了一个人形,这个人形顺着墙壁、地面,一路来到了Siri的工作台旁……
很快,九个形态各不相同的堕落种就将林三酒团团围在了中间。
她抱着书没有动地方,目光在它们身上转了一圈。
“……我的人呢?”不光是楼琴,领头的女人也没有现身。林三酒喝了一声:“出来,至少要让我看见她还活得好好的!”
顿了顿,南馆女人笑了一声,“好吧。”
从南馆二楼浓得仿佛化不开的黑暗里,缓缓走出了一个纤长的身影。正如洗手间里的阴灵所描述的一样,这是一个从头到脚都被斗篷和长袍遮挡得严严实实的人;若不是她个头不高,肩膀也相对单薄些,只怕连男女都分辨不出了。
楼琴双手被缚,亦步亦趋地跟在她身后走下了楼梯——在走到一半的时候,南馆女人停下了步子,笑了笑:“就到这儿吧。”
林三酒抬眼看了看。
从她站立的地方到楼梯处,大概有四百米。若是在平地上,这点距离一眨眼的功夫就到了;但此时在她身边,还站着九个不知深浅的堕落种。
“把书放在台子上,”南馆的女人盯住了工作台,发话道:“在旁边等着我的人确认完。”
那个此刻还有一些皮肤没有完全长出来的奇怪女人,似乎轻轻叹了口气,随即将四本书摞在了工作台上。旁边一个相貌古怪、好像形状正在无限的混沌中不住变换一样的堕落种也走了出来,大致将四本书都看过了一遍以后,也把手——或许是手——里的书放在了旁边。
Siri似乎对眼前的一切毫不关心。只有在书被拍在了眼前的时候,她才像得到了指令似的伸手翻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