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骜看得出来,伯父是真心想要过艰苦奋斗的日子,保全晚节,把他几十年来形成的信仰贯彻到底。 不过,堂兄顾驯、顾驰一个年近三十,一个二十六七,最小的堂妹顾玫更是才十七八岁。 他们的三观显然并没有跟“艰苦奋斗、为国贡献”的老一辈人那么固化,这些年来,一直还是很想过好日子的。 所以父亲跟三叔翻脸的风险,他们是真心不希望看到。 “放心,他们归他们,我们论我们的。”顾骜带着堂兄妹们离开客厅后,关起门来非常礼贤下士地表态,才算是让对方心情放松了些。 顾玫立刻松了口气,似乎完全不需要考虑面子问题地撒娇:“三哥你好厉害,我在蜀省念书的时候,看电视看到你一直羡慕得不行。我看你就是沪江滩的许文强那种大老板。” 一旁她那俩亲哥顿时有些面子上下不来:这是看到牛逼堂兄,就立刻投靠,倒显得顾骜更像是亲哥了。 顾驰比大哥顾驯机灵一点,见状连忙劝阻小妹:“小妹你别瞎说,三弟比什么许文强这种虚构的人体面多了,你这么比喻是埋汰人。” 顾玫咬了一下嘴唇:“是我没见过世面,不知道怎么形容大老板,三哥你别怪我啊。” 顾骜当然不会跟他们一般见识,温言笑道:“别担心,在这里就好好玩,你们回钱塘多久了?” 大堂兄顾驯连忙陪着小心回答:“这个月刚来的,本来爸还要好几个月退休,但蜀氧的吴厂长也帮忙,元旦就给办了退休,我们就寻思着回乡过年。” 顾驰在一旁帮腔遮掩:“其实我们倒没什么,不是吃不了苦,关键是小妹,可怜见的,当初被带去的时候才三岁,连钱塘老家长什么样都不知道。我们是为了让小妹认认门,才急着回来的。 而且小妹今年就要高考,已经最后一学期了,在蜀省录取率比吴越这边还低呢,就算录取,指标也都是西南的大学。咱也想小妹考个故乡的大学,就逼着爸赶紧把手续都办回来了。” 那副很想回乡过好日子,又不好意思直说的态度,简直跃然脸上。 其实,顾驯顾驰比顾玫还想回来,而且他们得到的好处,也一点不比顾玫少——最显而易见的一点,他们如今都还没有正式下海,要来钱塘,先要单位工作调动。他俩原本都是跟着大伯一起在蜀氧上班的,现在肯定是调过来了。 顾骜当然知道对方的遮遮掩掩,也不想戳穿,大家都是亲戚嘛,能留点面子就留点面子。 他假装不经意地问:“大哥,二哥,那你们现在单位是怎么个安排?” 顾驯有点不好意思:“我被三叔一纸调令,调到钱氧来,当个车间副主任先,我没读过大学,也不好做更高的了。” 顾驰则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