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月14号,我离开了成都。 我来到一座小县城,这个地方布满了我的回忆。 我的高中时代,都奉献给了这座小城。 上一次我来这里,是送麦甜落叶归根。 这一次我来这里,则是要找一个人。 在小城南面三十里,有一个小镇。 在小镇北面十里,有一座小山。 在小山东面一里,有一座小庙。 这座庙很冷清,只有一个老迈的僧侣。 我问他:“大师,这里是不是有一个释永远师傅?” 老僧回答我:“不在了。” 我追问:“什么意思?是走了,还是……” 老僧:“云游四海去了。” 我问:“什么时候走的?” 老僧:“四年前。” 我问:“四年,他没回来过?” 老僧:“没错。” 我问:“那你知道他去哪了吗?” 老僧不再回答我,他摇了摇头,低头敲着他的木鱼。 我走出小庙,试图用一种坦然的心情来面对这一切。 我已经在成都见了该见的朋友,今天来到这里,只为了了却一桩心愿。 只可惜事与愿违,我要见的人早已不知所踪。 听着不绝于耳木鱼声,我感到前所未有的宁静。 在这种祥和的气氛下,我打算坦白一件事情。 曾经有个读者给我留言:“牛大,我今年大二,肄业了。” 我问他:“为什么?” 他理直气壮的说:“你不也是大二就没读了?” 在他看来,半途离开大学是一件很酷很牛逼的事情。 我花了很长时间告诉他,这其实是一件很傻很二逼的事情。 我从来没在任何时间任何场合鼓动任何年轻人放弃学业,在这里我要重申一次,很多人之所以没有在学校里学到东西,那只是因为没认真去学。如果条件允许,哪怕混个专科毕业证,也比半途肄业要强。 我离开学校的原因很简单,能让很多腹黑的观众笑出声来。 02年9月初,我本来应该去报名,却没拿到学费。我苦等到晚上,终于等到我妈回家,她告诉我一个噩耗:昨晚那个理论上是我生父的男人赌了个通宵,把我学费输光了。 我当时并不是很难过,因为这种事情不是第一次发生了,也不是第二次发生了,算起来在此之前已经发生过三次。我在这一天的苦等中,早料到了这种可能性。 我彻夜难眠,想着该怎么开口去跟我小舅借钱。在那一天,我依然还想上学,谁知道第二天风云突变,正当我准备出门的时候,那个输得精光的男人回来了,他毫无征兆的跪在我们一家人面前,忏悔道:“我不是人,我管不住自己,我做了太多对不起老婆孩子的事……” 那是我第一次看见他承认自己做错了,在此之前他错过无数次,每次都振振有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