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庚起身背对他们观赏起满池秋荷,微风拂动荷叶,连带着浅粉色花蕾随之摆动,如湖面跳动的精灵,舞步曼妙轻盈,稍许,他对祈慕沉说:“陛下此番委任你负责秋闱,表面是打击泄题之人,实则是想通过你的手拔除萧骢的部分爪牙。”
祈慕沉放下蒲扇淡笑道:“龙眼炭和焰火都已备好,只待三沸饮啜了。”
郑庚听出他话里的双关,点点头:“有思路就好。”
当釜中茶汤“三沸”时,祈慕沉将“二沸”舀出的一瓢水又注入釜中,对着赏荷的三人温声道:“茶煎好了,都入座吧,舀出的茶汤趁热喝才好。”
祈慕沉依次舀了几碗,将第一碗递给郑庚,“这第一碗称为隽永,更老请用。”
“多谢。”
言恪也跪坐下来,接过茶碗,“最喜欢祈兄煮的茶。”
轻轻饮啜一口,赞道:“果然得趁热喝才能达到重浊与精华分离的效果,若是凉了,精华随气而竭,好比这场秋闱,火候到时众人跃跃欲试,需趁热打铁,一网打尽。”
祈慕沉赞赏道:“稞子聪慧。”
郑庚放下茶碗,“需要老夫帮忙提供线索么?”
祈慕沉微微摇头,“不必。”
书房。
祈慕沉的属下正在向他禀报,“不出大人所料,卑职等潜伏在西街茶馆数日,时常听得考生议论科考舞弊之事,今日探听到蓉都最大的舞弊组织,称渡贤**,他们分工细致,有一拨人是专门赚取外省考生的银子。”
祈慕沉点头,“辛苦了,唤祈晓过来。”
祈晓进屋后,祈慕沉吩咐道:“去把咱们事先准备好的儒衫取来。”
……
西街的店面车水马龙,祈慕沉两人进了状元茶楼,落座后点了壶毛尖和几盘茶点。
时值会试前夕,茶楼里坐了不少提早抵达蓉都的考生,他们三五成群,或讨论命题趋势,或吟诗作对打发时间。
考生甲:“如今朝廷重视水利,我看命题十有**与此有关。”
考生乙:“你头一次参加会试,还不懂门道。”
考生们七嘴八舌,祈慕沉轻呷口茶水,眸色幽深。
考生丙:“都别费劲猜了,这里面玄机颇深。”
日落西山,考生丙晃晃悠悠走在回府的路上,他是外地考生,家境富裕,人脉广,蓉兆尹是他叔父,这次赶考他便住在叔父家。
当他走入一处巷子,突然被人套上麻袋,一名黑衣人扛走了他……
状元茶楼。
祈晓让小二添了热水,一名锦衣男子挨到祈慕沉身边,笑的莫测,“公子是南方人?”
祈慕沉刮下茶面,面露迷茫:“小哥如何得知?”
那人得意道:“看公子的衣衫面料。”
祈慕沉故作恍然大悟。
那人见祈慕沉木讷,便直切主题:“公子是来参加秋闱的吧?”
“只是来试试运气,考过几次都不曾进殿试,实在有些退却。”
“求取功名不一定非要寒窗苦读,得看公子懂不懂得变通。”
祈慕沉眼底划过嘲讽,面上却很诚挚,“小哥的意思是……”
那人卖弄一笑,凑近道:“小弟在朝廷有些门路,不知公子有无兴趣?”
祈慕沉勾唇:“不瞒你说,家中高堂期盼得紧,银两不是问题,敢问小哥有何方法?”
那人道:“办法嘛先不能说,但我能保证你进殿试。”
祈晓忙道:“此话当真?”
那人捻捻两指,“那就得看公子的诚意了。”
祈晓塞给他十两银锭子,那人顿时乐了,“好说好说,公子借一步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