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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八章 天下大势(1 / 1)

初冬,打包了数车行李,一家三口直接往北府开拔。

一大早的吴郡城门口还挺冷清,只有大姨母张茗和表舅母萧夫人过来送行。

元夕见到二人,笑道:“想不到还会有人为我送行,多谢大姨母、萧夫人。”郑重一礼。

张茗忧心道:“北府人杂,你去了万不能还像现在这样大大咧咧的!”

萧夫人掩口轻笑,“无妨,她夫君武艺过人,二人形影不离,恶人根本没机会!”

张茗笑起来,眼神柔和,“这倒是!不过,万事小心总没错!”

元夕讪笑应下,邀她俩有空带上表弟妹们到北府做客。

双方告别。

北府:即官方所称的京口镇,隶属晋陵郡。因征北﹑镇北﹑安北﹑平北等将军府及北中郎将府常设于此﹐因有“北府“之称。京口镇北临大江,南据峻岭,历来为兵家所重。当地居民多为幽﹑冀﹑青﹑徐﹑并﹑兖诸州侨民,民风骁勇彪悍,正是极好的兵源。

车队一行走了三天,到了北府。

元夕早已非常精明地带了吴郡的丝绸、葛布和自家铺子里的素脂过来以物易物,这一趟受益匪浅。

玄凝之笑道:“可惜政府不招收女官员,白白浪费你这个陶朱公!”

一家人住进玄凝之在京口的宿舍,玄凝之有些不安,“我官小,只能有五间房。”

元夕不以为意,“一间有多大?太小了,咱们就自己买房住行不行?”见是三间坐北朝南的正房,左右各一间厢房,笑道:“蛮好!差不多够了。正好没法分内、外院,自在!”

玄凝之听了没当回事,百里幸听了这后一句话,不由浑身一僵。

夫妻二人指挥仆妇把东西草草收拾了,便洗漱歇下。次日,又将带来的礼品清点分送同僚等人。

元夕是个不爱交际却闲不住的,见北府南来北往人口众多,就开了家食肆,专卖面食,包子、馄饨、煎饺、水引、鸭血汤什么的。因价格不高,分量足,生意红火。食肆前面卖食物,后面住着店中雇佣的人和家中几名部曲。偶尔,玄凝之请同僚喝酒,元夕就到此处下厨。客人品尝后夸赞厨子不错,惊怪为何这些菜不上菜单,每每此时玄凝之但笑不语。

实际上,玄凝之和元夕开食肆并不完全为了消遣和赚钱,二人悄悄将江南田庄中的米粮、细葛布运来,藏满食肆后院,以备不时之需。

元夕在这里结识了几个新朋友:高衡的夫人,高衡与其子高素为谢玄府中家将,为人谦和实在;孙无终之妻,孙无终为当地晋陵郡人,手下骁勇善战,为人豪爽;朱序的夫人,朱序为四品南中郎将,年纪较长。这几人与元夕有往来,实际上都是源于夫君都与玄凝之交好的缘故。

如此,岁月静好,不觉过了一年。百里幸三岁,许是对缺牙一直耿耿于怀,除了对元夕有笑脸,对玄凝之言听必从,素日不苟言笑。

金桂飘香的时节,大姨母张茗托胡庆余带来书信,信中说姜氏突发心疾而亡,已下葬,叫元夕一家不必再去;又说到张顺,继妻梁氏骗了他不少钱财细软,带了自己的儿子整日住在娘家,张顺因此愤而癫狂。

元夕看完信,呆怔怔的望着窗外不知在想什么。

玄凝之以为她可怜张顺,“他这是自找的,当初所有人都反对娶梁氏!”

元夕说:“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他这是活该!”见玄凝之和百里幸在笑,一本正经道:“说什么‘亡羊补牢,犹未晚矣’,根本是放屁!人是不能犯错的,很多事情一旦做错,根本无法挽回!”

百里幸赶紧敛色,答道:“妈妈教训的是!”

玄凝之道:“你这么小心谨慎,活得太累,太不自在!不如把握一个原则:凡事只要不会伤到自己,就不要考虑太多!”

元夕叹气,“说得容易,这个度,我实在没本事把握!”

三人说着话,芳草来报:有军士过来送信。玄凝之急忙起身去见,来人正是谢玄麾下之人。玄凝之命人带他去用饭休息,转身回房打开信件,信中有云:任命尚书仆射为司徒,另加授待中、都督扬、豫、徐、兖、青五州诸军事职。

玄凝之轻笑,历史仍旧按原有的轨迹在运转着!好!很好!

太元元年三月,秦军攻占南乡,南乡山蛮三万户降秦。八月,凉王张天锡被迫率众降秦。苻坚封他为归义侯,拜北部尚书。前凉自张轨出任凉州刺史,至张天锡失国,共九主,七十六年。苻坚治下的秦国日益壮大,令东晋朝廷上下深感忧虑,是年十月,朝中下令将淮水以北百姓迁徒到淮水以南,以防秦军掳掠。同年十一月,秦灭代。代国自拓跋猗卢被封为代王,至此为秦所灭,共七王,六十二年。至此,苻坚基本统一了北方,与东晋以淮水为界,南北对峙。十四岁的孝武帝司马曜深知胸怀大志的苻坚不会停下他一统天下的脚步,对此忧心忡忡。十二月,苻坚得到氐、羌部落八万三千多人降附秦。

太元二年春,高句丽、新罗、西南夷分别遣使入秦,向秦缴纳贡品,以示臣服。

司马曜表示:不能淡定了!十月,朝廷任命谢安兄子谢玄为南兖州刺史,负责组建新军。军府从京口移到广陵,刘牢之等人应选。谢玄以刘牢之为参军,领精锐为前锋。因为时人谓京口为北府,所以人称“北府兵”。“北府兵”成为东晋重要军事力量,在历史上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后世更成为无数人赞颂的无敌军团。

太元三年年初,因谢玄去岁把南兖州的军府从京口移到广陵,元夕和百里幸随玄凝之迁居广陵。此时,玄凝之由明转暗,直属谢玄,统领斥候,兼掌旗。

元夕一听“掌旗”二字,顾名思义,以为掌旗是战场上负责扛旗子、呐喊助威的小卒,生气地吐槽:“我家阿凝武艺高强,有勇有谋,被分派去扛旗子,谢玄也太不识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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