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天亮,百里幸发觉元夕额头滚烫,急忙喊救命,那三人看了直叫晦气。
元夕喝了点水,说道:“我可是很值钱的。你们把我治好,卖到富贵人家,少说可得二两金。”三人自是不信。
百里幸老神在在道:“我母亲不仅能写会算,还有一手好医术,正是世家大族里难寻的女管家和女医。即便十两金也是有人愿意买的!至于我,是出名的神童,把我卖到同一家当伴读,定会让主人高兴。这主人一高兴,赏银也就多了。”
三人听得半信半疑,决定等大兄回来决定。
百里幸问道:“三位的大兄哪去了?早些问了,也好医治我母亲。”
三人见百里幸不过是个奶娃娃,量他在手掌心里也翻不出什么花样,就七嘴八舌说了一通,意思是大兄去拿杀人的钱了。
百里幸听了做出吃惊状,“怎么这么久没回来?不会是把银子独吞了吧!”说完,掩口,做出后悔多话的样子。
三人听了,嘴上说不会,心里都忍不住怀疑起大兄来。
百里幸要来几捆稻草,盖在元夕身上,又吵着要找游医给母亲治病。三人被闹得头痛,又舍不得杀了这两人换银子,商议后决定老五去抓药,老四去找大兄。
百里幸见元夕潦倒地躺在稻草中,双目紧闭,嘴唇干裂起泡,全无平日里娇美模样,不由担忧地落下泪。
元夕勉力睁开眼道:“我都听见了,就是没力气说话。等他们走远了,你争取能逃出去。记住:不要回家,悄悄地去荷叶那里。万事小心,对谁都不要相信。”
此事怪异,百里幸知道这是元夕对所有人都起了疑心,不由泪珠子扑簌簌地往下掉。他不讲究地用袖子抹了一把,端了水碗喂元夕喝水,“我不走,陪着妈妈把病治好。”
元夕焦急道:“不!能跑一个是一个。这次事情古怪,我的空心发簪外面看起来是木制,极不起眼;匕首捆在胳膊上也没几人知道,一般草寇哪里会注意这些,所以你我身边有个鬼,也许身边全是鬼!我身体这样差,就指望你将来为我报仇,你还不走吗?”
百里幸头一次发自肺腑感到元夕是自己的亲娘,心中极为不舍,使劲摇头,“放心,我会和妈妈一起走。”
“不行!那个道安仙师说我最近有小难,但能否极泰来,所以你先走,不用担心我!”
不论怎么说,百里幸就是拿定主意就是要一起走,元夕着急之下,倒是出了身汗,感觉略微好些。
百里幸催着老三煮米粥,老三许是看在二人值钱的份上,真的煮了一罐粥送来。
元夕喝了些粥,感觉又好了几分,见老三开着门户,对二人完全不设防,又琢磨起逃跑的事。
已是午后,老五抓药回来,元夕细细看了,点头道:“这方子差不离,赶紧煎给我喝。”
老五去煎药,对老三道:“那位娘子真的会医术,咱们这回赚大钱了!”
老三不见喜色,眉头深锁,“大兄不见了,四弟也没回来。”
老五想了想,狐疑道:“莫非真如小郎君所言?”二人相视,从对方眼里都看到忿恨。
元夕喝了药,又得了一床旧棉被盖着,病情渐渐好转,只是那老四再没回来过。
百里幸见元夕病愈,心里轻松了些,逃跑变得急迫,常有意无意地提起老大和老四,故意挑拨,惹得二人火大。
元夕多日不敢洗脸,浑身脏兮兮的,心中抑郁难言;尽管如此,老三和老五还是常色迷迷地盯着看,百里幸恨得发誓将来一定要杀了这两人!
天气渐暖,元夕感觉身上已被染了虱子和跳蚤,指着又痒又痛的红包,对百里幸哭道:“不吃饭不要紧,可这里这么脏,虫子咬死人实在受不了!”百里幸哑口无言,深感之前镇定理智的元夕和眼前惧怕虫子的元夕不是一个人!
相处多日,百里幸得知绑匪自称方山五鬼,五人结义多年,老二去年死了,如今四人以干些偷鸡摸狗,打家劫舍,欺软怕硬的事为生,心中很是鄙夷,又恨自己年幼无法杀死二人。
二人见元夕母子身娇体弱,没可能逃走,便看管的松了许多。而元夕母子为使他们放心,主动包揽了做饭干家务的活。
这日,元夕见老五出去,急忙烧了热水回屋擦洗,百里幸知趣地回避。
老三见元夕端水进茅屋,不由起了淫心,闪身进门,笑道:“小娘子这些日子也该养好了,今日就好好地伺候伺候三兄。”
“咣当”一声,元夕手中的瓦盆碎了一地。
老三脸色骤变。
袖中双手直抖,元夕强笑道:“三兄先宽衣。”
老三面色缓和,“哼!识相就好。”元夕道:“我先收拾一下,免得伤了脚。”
老三伸手阻止,转念一想道:“也好,小娘子细皮嫩肉的,不及我皮糙肉厚,万一伤着就不好了!”
元夕欲呕,拿了簸箕,收拾起来,见老三脱了外衣躺在草堆上不注意,悄悄藏了两片锋利瓦片包在布帕里,放在袖中。
老三不耐烦,起身道:“还没好么?”
元夕笑道:“好了,好了。这就来了。”
元夕将簸箕放在墙角,走上前,解了老三的裤子,许久不洗澡的臭味飘散开,老三得意地笑起来。
元夕柔顺道:“三兄坐下,奴家服侍您。”
老三“嗯”了一声,坐下。
元夕脑中乱成一团,刺人迎穴?气海穴?还是百会穴?……元夕缓缓脱下老三的衣服,伸手抚向其背,左手在第二腰椎与第三腰椎棘突之间寻到命门穴,右手握紧陶片,用尖部狠狠刺下,拔出,再刺下,拔出……。
猝不及防,老三只知道后腰剧痛,挥手将元夕一把甩出,欲起身,却发现动不了了。
元夕被重重摔在地上,只觉天旋地转,头晕欲呕,就听见稚嫩童音叫道:“恶贼,拿命来!”百里幸拿了柴火棒破门而入,向老三扑上去。可怜百里幸哪里是对手,简直就是羊入虎口,被老三一把拎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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