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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高贵士族(1 / 1)

“梨蕊,我来抱抱他,你歇会儿吧!”元夕笑眯眯地说道。

梨蕊很有眼色地将小郎送到元夕手上。

元夕一手揽着小郎,一手倒了杯茶,一饮而尽,说道:“这茶真好呀!唉,只是不知明日能不能喝得上?”

梨蕊笑道:“奴婢明日一早再煮便是。”

元夕忧伤了,摇头叹息,“你不知道么?被桓石虔追杀,岂能有命?没了命,还喝什么茶?”

小郎似懂非懂地听着,愣愣地看着元夕的眼睛,一动不动。

元夕摸了摸他的头,说道:“你就打算一直不说话,装哑巴么?你看,因为你的缘故,我们四人都被追杀,却不知缘由!”小郎略有所动。

元夕问道:“你能告诉我,你叫什么?几岁了?”小郎张张嘴,还是没有声音。

元夕眼珠转了转,看了汪忆一眼,对小郎说道:“你姓桓,是桓石虔的儿子!”

小郎大怒,叫道:“不是!”

元夕和汪忆大笑。

笑完,元夕道:“完了,你说话了!说一个字是说,说十个字也是说,你几岁了?”

小郎愤愤地看着元夕,不语。

元夕笑道:“你不说,我也知道,你姓袁。”

小郎吃惊地看着元夕。

元夕接着道:“三岁。”

小郎嗫喏道:“你怎么知道?”

元夕不答,“还有个人,他和你约好的事情,我也知道。”

小郎垂目不语,泪珠子“啪嗒、啪嗒”地落了下来。

元夕并不劝慰,只是拿了帕子轻轻拭去,说道:“你看,我们现在呆在一块儿,就是一伙的了,不如商量一下怎么杀桓石虔,可是你连姓名都不告诉我,咱们怎么合伙?”

“你先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小郎道。

“我叫——”元夕忽然说不下去了,我究竟是谁?从哪里来?要去哪儿?

“你不告诉我就算了,不用骗我。”小郎眼神灼灼道。

元夕失笑,“我只是突然想到我吃了毒药,不知还能活多久,前途渺茫而已。”

“你吃了毒药?为什么?”小儿疑惑道。

“莫名惹上一恶人,不吃的话,当时就得死,所以我吃下毒药赌一把。”

小郎同情地看着元夕,半响,说道:“我叫袁复,太和四年生的,我不记得我见过父亲,听说我父亲叫袁瑾,祖父是袁真。”

元夕道:“我是元夕,生于正月十五,所以取名元夕;我被除族,所以没有姓。”

袁复的小脸上,表情渐渐柔和起来。

“这是梨蕊,昨日就是她发现你的,是我的婢女,就不多说了。他叫汪忆,是我请的先生。赶车的是阿旻,……”

两个人渐渐亲近起来,一起吃了些干粮,喝了茶水。

到了晚上,袁复抱着元夕的胳膊,告诉她:曹先生和他说好,等三年之后,就来接他去学武,长大为父母报仇。

元夕想到桓温明年就病死了,也不用长大报仇,忽然悟到:报仇何必费力,不如保持健康,拼谁活得长!

第二天中午,马车行至一个小镇,元夕不敢进成衣铺子,怕扎眼;在布庄买了些寻常的布料交给梨蕊裁剪,两人一起飞针走线,给袁复缝制新衣。

元夕自从吃了毒药后,并未感到不适,偶尔也想会不会是独孤老狗一时糊涂,拿错了药?

如此又过了五日,到了竟陵郡。元夕记起桓石虔任竟陵太守,不由提心吊胆。日暮时分,马车排着队,随着人群进了竟陵郡城中。

下了车,汪忆走在前,元夕抱着平民装扮的袁复(此时袁复佚名阿福,为元夕幼弟),进客栈。伙计上前热情招呼:“客官,几位啊?住几日?”汪忆拿出过所文书,上前应付,元夕心虚不安,打算过一夜就走。

元夕和梨蕊带着阿福住一间,隔壁是汪忆和阿旻。晚食后,数日未沐浴的诸人洗了澡,擦干头发,正打算入睡,忽听到外面一片拍门声,已成惊弓之鸟的元夕扑向枕下的小刀。皮质的刀鞘握在手里,让元夕安定了些,使了个眼色,面色发白的梨蕊上前开了门。

“查验了,把过所文书拿出来。”衙役见是两个年少的女子,面上松了些。

元夕从包裹中取出过所文书,梨蕊接过递上,衙役却不看了,盯着坐在床上的阿福道:“这是你什么人?几岁了?”

元夕听见自己的心脏“轰隆、轰隆”地响,且跳得极快,咽了口唾液,镇静地答道:“我弟弟阿福,四岁了,悄悄爬上马车,走了半日才发现的。”笑着摸了摸阿福的头,“真是顽皮!看我回家怎么罚你!”

阿福不知是害怕,还是极聪明,配合地粘到元夕身上,喊了声阿姊,把头埋在元夕怀里。

衙役盯着阿福问道:“我看他怎么不像是有四岁的?”

元夕垂头,作伤心又羞涩的样子,道:“我母亲生养他时已三十多了,早产,自幼体弱,唉——”

衙役仔细地看了看元夕和梨蕊的神色,拂袖而去。

汪忆越窗而入,问道:“没事吧?”

“没事。”

梨蕊佩服道:“奴婢吓死了,女郎却能对答如流。”

汪忆苦笑道:“我和阿旻也被查着,过来不得。依我之见,明早便走,不可久留。”

元夕道:“我也这么看!”

次日一早,元夕五人结账出城。

城门口,排着队,都是急着赶路的;元夕坐于车内,摸着身后的小衣箱,看似如常,其实心急如焚。

马车动了起来,缓缓驶向城门,元夕自我安慰:马上就可以远离桓石虔那个瘟神了!

守门人查验了路引,看了马车,挥手示意通过。元夕欣喜若狂。

“停下!”雷鸣般的声音,劈碎了元夕的美梦;是桓石虔!兵丁的脚步声由远及近,马车渐停,元夕又惊又怕,愤恨地想着,这雷鸣般的声音今生实在不想再听见了!

汪忆朝元夕微笑了一下,给了一个镇定的眼神。元夕心想,就凭那日一脸泥巴,就能确定认不出来?

汪忆从怀中掏出一薄薄的物事,往脸上一贴,掏出小镜看了看,扭头朝元夕一笑,元夕赫然发现汪忆已变了一张脸。来不及细想,被汪忆戴上幕篱。

“里面何人?”

“我家女郎。”

车门被人打开,隔着幕篱,元夕隐约看见阿旻递了一个什么东西给桓石虔。元夕端坐车中,梨蕊谨守本分,垂头坐于元夕身后,不发出半点声响。

“颖川荀氏?”桓石虔疑惑道。

“怎么?桓太守,连这个都没见识过?还是看不起颍川荀氏?”阿旻虽是车夫,却一如既往地高傲。

“你认得某?”桓石虔上下打量了一番阿旻,斩钉截铁道:“哼!某怀疑你这是偷盗而来的!”

元夕不安地看看坐于车门边的汪忆,汪忆不动声色地对元夕使了个眼色,从怀中摸出块玉佩,递于桓石虔,不发一言。

瞟了眼玉佩,桓石虔心中一惊,这样玉质的玉佩绝非常人所有!瞪大眼睛,桓石虔仔细观察一身平民装束的汪忆,能够看出其人气质高华,隐有贵玉之姿。心道:是世家子弟低调出门游学?还带了女眷?而且后一块玉佩的主人,应为太原王氏嫡子。桓石虔觉有些怪异,却也说不出是哪儿不对!心有疑虑,又不敢造次,一时僵在那里。

汪忆淡然道:“世兄,怀疑某这块也是偷盗而来的吗?”声音与往日截然不同,清冷超然,带着贵气,绝不是部曲汪忆。

桓石虔连忙道:“不敢,太原王氏的随身之物,岂是他人可随意肖想的!”

阿旻冷哼一声,慢悠悠、冰凉凉地道:“今日方知颖川荀氏落魄至斯!”

若说之前桓石虔还心存疑虑,现在见了阿旻的傲慢,已断定确为世家子弟;若非世家,如何能培养出这般气势!敢说出这样的话!多半是二位做主人的,带了女眷,扮成平民游玩,部曲暗中护卫。

想到这里,桓石虔陪笑道:“没想到二位世兄如此轻车简从,是石虔的不是,这厢便给二位世兄赔礼。”说着,将玉佩双手奉还,退后两步,团身施礼。

元夕惊异!这两人还有这手艺,造了假玉佩,把桓石虔忽悠到赔礼!

身后的梨蕊也好奇地抬头看着这一幕,元夕低声冷哼示警,梨蕊一惊,赶紧继续垂头不语。

车行数里,尚无追兵,元夕舒了一口气,把阿福从衣箱中抱出;见汪忆已取下面具,赞叹道:“汪忆,你们俩还有这做玉佩的手艺,真没看出来啊!”

汪忆苦笑道:“我那块确实是太原王氏的玉佩。至于阿旻,他姓荀。”

元夕心道,怪不得阿旻一路上爱理不理,原来人家出身高贵,有来头。见汪忆神情萧瑟,心想:说不定和我一样是被除族之人,便不再多问,以免平添伤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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