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起,武龙手中木剑脱离手心,向着崖下松林刺了出去。
风起,剑归。
只见他伸手一招,木剑又回到手里。
整个过程奇快无比,然这样的程度还远远不行。
他的剑无法刺透松树,无法穿过松皮,这一剑看似迅雷,实则不过纸上画饼而已。
“这样有何意义。”武兰问。
她看着刺去又归的木剑,感到有些无趣。
武龙道:“此剑难断木,难摧林,却能杀人。这对于如今的我来说,便是意义。”
武兰闻言开始打趣:“可你并没有杀过人。”
武龙咽了一下,不再言语。
或许,他可以去某家小娘子面前装装bi。
……
时过二月,春意渐深。阳光洒下,将山林渲染上一片金粉,林间叶片好似闪闪发亮的黄金,刺得人眼有些迷离,眨眼便可视见片影。
有风来兮,枝头鸟雀嬉戏,天边大雁南归,崖间少年踏过碎石,往堡内而去。
他的木剑抱于怀中,他的人看上去有些邋遢,却显得异常精神。
他开始推演接下来将要发生的事情,所以很是专心,完全也没有看到方才自己所坐立的崖石上不知什么时候出现了一个人。
因为他要去做一件事情,他要去挑战一个强大的人。
那个人他很是熟悉,却也有些陌生。
他穿过回廊,奴仆见了纷纷行礼,却未有所言语。
他越过凉亭,少女斟茶一杯,笑意迷人。
“哥,便是今日?”她问。
这一问显得有些突兀,然武龙自然知道自家小妹问的是什么事情,道:“今日观山林,听风嗅影,眼前忽的一亮,脑中也变得清明。剑术似有进益,故去,也好一探高低。”
他总归要去,不过是时间问题。
武兰似有不忍,劝道:“可他是你我的父亲,虽算不上慈爱,却是我见过最最强大的男人。黑墨是剑,并非墨水,即便是十记,你也终不能敌。”
她只是在陈述实情,并非刻意打击。
茶未凉,人已去。
武龙道:“这不是你应该关心的事情。”
“所以我不会去给你加油打气。”
武兰始终是想不通一些事情,问:“乱世已起,江湖凶险万分,你又为何非要前去?”
武龙道:“因为我想去。”
既是想去,那便去,哪怕前路满是荆棘。
残风吹走了人影,吹散了茶水温情,亭中少女感叹一声,将杯中茶水饮尽。
……
武龙刚刚推开前门,便有一人上前来禀。
“少爷,姥爷在山上等。”
武龙好奇,问:“哪座山?”
奴仆道:“松果山。”
“山顶?”
“确是山顶。”
武龙闻言“噫”了一声,道:“我方才从山上下来,为何不见父亲?”
松果山,松果崖,松果岭,因形状如松果,下方有松林,方得此名。
奴仆再度行礼,却是不再言语。
……
崖坪之上,武春阳看着远方的景。
他长发飞扬,褐色的衣摆被微风轻轻抚起,他的人看上去好似仙人。
黑墨剑握在手里,映衬着他这人。
漆黑的剑,漆黑的衣,苍白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