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事不关己,麻烦不上门,便无须好奇,这就是现实,这亦是人心。
“车中朋友要往哪里去?”
林间传来那人说话的声音,虽是男音,却阴柔至极,好似被人扼住七寸咽喉从而发出的声音。
话音一出,林间枝丫一凛,车架骤停,马儿嘶鸣一声,好似鸡皮疙瘩掉了一地,不住的摇头摆尾。
“这声音……”欧阳秋感到有些寒冷,冷不丁晃了晃身。
逍遥子道:“是的,他是个阉人。”
“阉人?”欧阳秋问:“那他是……”
“林和进——”
“他因何前来寻你?”
逍遥榜排名第三的高手大内密探林和进?他来此处做甚?或者说他寻逍遥子做甚?
逍遥子道:“早年我与他见过一面,确也还欠他一个约会。”
“什么样的约会?”
逍遥子道:“生死约会。”
男人与男人之间的约会定是生死约会,不然便会相当恶心。
逍遥子接着道:“然他此次来寻,恐也并非是为了与我约会,而是为了那个人。”
欧阳秋惊道:“寻到了你,便也就等同于寻到了那个人?”
逍遥子没有否认,他道:“毕竟近来我的确见过那人,他会这样认为也无可厚非。”
欧阳秋赞叹一声:“有趣。”
既是有趣的事情,那么他并不介意留下来观看好戏。
“公子。”
车夫看到了那人,因为那人此刻就在他的前方,此刻就在他的头顶。
他身着一身宫衣,他的肤色很白,妆容很深,像是妖物鬼魅,不似人世之人。
逍遥子饮茶一杯,清了清嗓音道:“阁下既已前来,何不上车一叙?”
林和进闻言弹了弹指间灰尘,轻轻一吹,道:“车内空间狭小,难免烦闷,何不出来观天观地,谈笑风声?”
说罢,只见前方枝丫一振,他的人腾身而起,运气化掌,向着前方车架直直而击。
掌风呼起,好似雷鸣。
车夫倒吸了一口凉气,身子连忙向着一方摔爬开去。
“公子,小心。”
车中二人心神一紧,同时凌空跃起。
轰隆一声炸鸣,车架瞬间分崩离析,好似烟火一般爆个稀碎。
掌风停,人收身,林和进眉头蹙起,感到有些好奇。
“他呢?”他问。
逍遥子自然知道他问的是谁,道:“你认为他会在我这里?”
林和进道:“起码你应该见过他,他也应该见过你。”
逍遥子承认:“我的确见过他,却也不知道他此刻会在哪里,可惜,可惜。”
林和进问:“当真可惜?”
“当真可惜。”
略一思忖,林和进再问:“听闻你创了一榜,予排在第三位?”
逍遥子没有否认。
“你呢?”
逍遥子道:“自是榜上无名。”
林和进闻言笑了起来,道:“你排尽天下人,却唯独不排自己,可笑至极。”
他的声音阴柔,他的笑音尖锐,恐怖至极,难听至极。
逍遥子也问:“除他以外,我本是天下第一,又为何要排自己?”
此话一出,就连欧阳秋也不由得一阵唏嘘。
他们皆是狂妄之辈,他们皆是狂妄之人。